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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赐良缘（第1页）

第二章

“河南人”吐了一下舌头：“这地方这么神秘啊。”

“当然了，出人才的地方，都是神秘的，你知道吗，湖南的地图，就是个人头，所以，指导中国人思想的是哪里人，你肯定知道吧……。”

“东北佬”赶紧示意：“吃菜，吃菜。”

我知道又扯远了，不过不能怪我：“听故事嘛，老是插嘴。”

吃个鸡腿，再喝一杯啤酒，接着讲。

几百年来，金家湾一直人丁兴旺，出过很多文官武将。由最初的几户人家，发展到现在过千户，虽然经过几次战乱，影响都不大，然而，到了清朝末年，一股土匪占了“赤塔”后，金家人再也不能上山修缮宝塔，事情就此变得糟糕起来。

最先来到金家湾的那股土匪，老大叫做“老鹰”，鹰为天上飞鸟中的猛禽，可见此人不是等闲之辈，那人长得也和鹰差不多，尖嘴，鹰钩鼻，犀利的眼神，身材不高，但是十分精壮，鹰爪功，年轻的时候，是一条打遍一城无敌手的好汉，年轻气盛，得罪人太多，现在年纪大了，才被同道从湘西赶了出来，到了这里，带领一帮人马在“赤塔”安营扎寨。

紧随其后来到的是“二娘”，听她的号，就知道是个女土匪，而且杀人不眨眼，这个号是接手开酒店，卖人肉的“孙二娘”的。其人长得一副男人模样，五大三粗，擅使双刀，可她偏偏有一个身材不胖不瘦，皮肤白净，和她老妈完全两个模样，人见人爱的女儿。女流之辈，尽受那些占山头的男“司令”们的欺负，“二娘”只好带着她的那几十号男男女女从湘西来到“仙姑岭”定居。

“陡岭”上生活的那些人，是因为战乱，或者饥荒，逃难到这里的，有一个中年人，练过几招拳脚，可是，没门没派的，别人问他那是什么拳，他答道：“狼拳”，所以，他做了这些人的头之后，就叫他“灰狼”了，他也觉得好，狼这动物，够狠。

祖外公的生意做得很好，从这里，坐船顺流而下，或者走山路，穿过“仙姑岭”，“赤塔”，“陡岭”把山货带到县城，再远一点，到省城，出了省，回老家苏州，将丝绸顺道带过来，赚了很多银元。

尽管是生意人，毕竟出生书香门第之家，从小耳濡目染，生意人的那种市侩，狡诈，在祖外公身上一点没有，相反，温文尔雅，谈吐不凡，初次见面的人，没有一个不认为他是秀才或者先生的，天生相貌堂堂，国字脸，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身材挺拔，硬朗，骨健筋强，行有势，坐有姿，就算混在万人堆里，那也一眼就能认出来，如此的超凡脱俗。这样一位财貌双全，秀外慧中的青年，自然是美貌少女的梦中情郎了。

两位听众看着我，我问他们：“你们不相信？看看我，遗传我祖外公的优秀基因不到三成，你们不是叫我沟女圣手吗。想想看，那时候，该有多少姑娘因为我祖外公茶饭不思的。”

两位听众连连点头：“相信，相信。”

餐馆老板，还有一些客人，也被我的故事吸引过来了，听众多了，我的兴致越来越高，说得越来越有劲头。

在老家，不用说，媒婆来来往往，踏破门槛，在金家湾，那也是半路“截击”，磨破嘴皮，把个谁家的姑娘说的那是赛貂蝉，比贵妃有余，只可惜，那时候，再好的姑娘，都只能藏在绣楼里，偷偷的“听雨思春”，如果是现在啊，短信一定会接到手指发抖，响铃响到手机换号。

介绍了这么多姑娘，肯定有超群出众的，只是祖外公一心扑在生意上，无意婚姻大事。因此不知多少红颜为他哀叹自己今生无缘，泪湿衣襟。

有人悄悄的说：“这样，难道他没有结婚。”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的听故事，尽管这声音很小，还是听得很清楚，餐馆老板笑着说：“没结婚，怎么有他外公，又怎么有他呢。”

我用眼睛瞪了那人一眼，他不敢再说话了，众人的神情，都在埋怨他，故事听到紧要的时候，又被打断。

看大家急切的神情，我原谅他。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金家湾，在县城，姑娘们天天都在盼望的日子有三个，正月十五，三月三，五月初五。在这三天里，姑娘们可以大胆的出门游玩，吟诗作画，将自己展示一番，有好心的父母还会陪同害羞的女儿一起出门，漫步城市，乡村，一家人同乐。

正月十五，元宵，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节日，男男女女，欢欢喜喜，吃元宵，赏花灯，猜谜语，舞龙舞狮，好热闹。

三月三，在其他地方，一般都不是大的节日，一个时令，一个节气而已，吃吃地菜煮鸡蛋罢了，在金家湾，在县城，之所以是大节日，之前，今天是文武“乡试”的日子，多少人中举，走进朝廷，为国效力，也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后来，社会变革，没有乡试了，就发展成一个文化节，“打擂台”不再是为了武举人，而是跟现在一样，胜了的，得个冠军杯，中国象棋，对诗这些活动，不分男女老少，不论职业，参赛自由。盛况空前，特别是象棋比赛的规模，水平，那是远近闻名。

五月五，跟全国一样，划龙舟，纪念屈原，河里鼓声震天，吆喝声四起，两岸观者如云，欢呼声，鞭炮声，笑声，把节日的气氛渲染到最高潮。这时候，天气刚刚入夏，姑娘们着装轻盈，款款莲步，身姿曼妙，青春少年是啧啧称赞，把姑娘们看得粉面含羞，掩面而去。

又快到一年的五月五日了，家家都会买一些首饰，定做几件衣服，特别是女孩子，好好打扮一番，出门光彩照人，谁都希望能够得到别人的称赞。服装店，裁缝师傅的生意十分红火，老板，店员都忙得通宵加班，祖外公的布料生意，订单也是一单接一单，忙得团团转，这不，都已经是五月初五了，还有一家大客户要的丝绸还没有送过去。

祖外公抱着一捆丝绸，急匆匆的走过几条街，越过几条沟，一户人家门前，荷塘边，柳树下，一红衣女子，亭亭玉立，粉面如花，白里透红，正在欣赏水中缓缓游着的鲤鱼。祖外公放轻脚步，走过去，一时惊呆了，是仙女下凡了吗？红衣女子从水中的倒影发现有人来了，转身一看，四目相对时，心底一惊，立即心潮澎拜，春意萌动，羞红了脸，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再别过去，装着继续看鱼，而眼角的余光，却紧盯着我的祖外公。

祖外公赶紧把丝绸送到客户家去，心思恍惚，竟差点走错人家，这一次，不用媒婆找他了，自己找到媒人，不惜重金，一定要说成这段婚姻。很快就打听好了，女子姓田，芳龄十九，未成家，住在县城，今天过节，来金家湾的姑姑家走亲戚，看龙舟。

再急也只能一步一步来，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见面就说：“你好，美女，走吧，一起吃麦当劳去。”

好在祖外公已经名声在外，田家父母早已知道祖外公的情况了，特别中意的是他的为人，当然，那也不可以立即答应啊，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不是？装装样子，回答媒人：“我们做父母的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事还要看看女儿她自己的意思。”媒人心里有数，这事八九不离十了。回来后，祖外公请媒人到本地最大的酒馆，好好的吃一顿，两人已经开始计划后面的事情了。

女儿呢，羞答答的回答：“父母做主就好了。”

媒人，父母开心的笑了：“那就嫁出去了哦。”

女儿掩面躲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祖外公决定，在金家湾买一块地，建一栋大房子，不然，亏待人家的好女儿了，老家的人也没意见，钱是他赚的，怎么花，花在哪里，这是他的自由，更何况，祖外公平时对待父母，亲朋好友都很好，不是计较利益的人。

就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连同那个荷塘，祖外公全部买下来，建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庭院，岳父岳母是嘴上不说，笑在心里，他们十分清楚我祖外公，他们不要求他，他也知道如何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