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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成姑娘?”虽说徐篱山着实好看,但并不女气,不至于瞧成姑娘啊。徐篱山嘿嘿一笑,说:“当时鹤梦楼时兴一款叫‘桃靥’的妆容,魏七来楼里的时候,云絮和姑娘们正摆弄我的脸呢,我那日也没束发,他这不就看走眼了嘛。”“原来如此。”京珉笑了笑,“那信物我便收下了。”片晌,马车在街边停下,徐篱山先行下车,走到窗前同京珉说:“那我先回了,表哥一路顺风。”京珉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笑道:“回吧,今晚可别去喝酒了,老老实实地回家歇着去。”徐篱山伸出四根指头,“遵命!”马车走远了,徐篱山站在街边目送,柳垂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送上一张帖子,“柔敏郡主送来的。”“三日后……鸿门宴啊。”徐篱山打开看了,啧啧道,“蓝颜祸水。”柳垂问:“去吗。”“去啊。”徐篱山深情不已,“我可舍不得对美人放手呢。”飞书是日,虹销雨霁,天气正好。“逢君欢”已经换了副门脸,浅绿竹帘更衬这早春的天气,后间雅苑的小黄花也簇簇俏嫩。徐篱山甫一穿过雅苑花园,一支利箭遽然而至,他偏身躲闪,看见利箭钉入不远处的廊柱。“你倒是敏捷。”柔敏站在对面的廊上,放下手中弩箭。徐篱山回头朝她走去,笑道:“侥幸罢了,还得多谢郡主手下留情。”柔敏轻哼,“你们兰京的人总是爱说些自谦的虚话,好比你,你若真的不济,怎能入得了殿下的眼?”今日雅苑被柔敏包了,外客不得入内,暗处还有柳垂和鹊蹲守,徐篱山也不怕有外人盯梢,闻言便说:“郡主慧眼。”他如此坦诚,倒让柔敏沉默了两息才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引殿下!”这姑娘用词颇为直接,徐篱山失笑,说:“郡主这般斥我,是把殿下视作了见色起意、头脑浑浊之辈?”柔敏语气不善,“殿下自然不是,可你瞧着却不是安生的主。”徐篱山走到阶前止步,与柔敏平视,轻声说:“兰京少有安生的主。我本性如何,殿下与我朝夕相处,最是清楚。”“你与殿下关系匪浅,我却听说你是花楼常客。”“不过喝酒聊天罢了,”徐篱山笑笑,“否则殿下岂会不管我?”柔敏上下打量他的脸,扯出一抹冷笑,“说不得殿下是一时被你迷惑了。”“那我本事好大啊,”徐篱山挑眉,“毕竟那可是肃王殿下。”柔敏盯着他看了片刻,说:“你知道我这次是来做什么的吧?”“知道,但是可惜了。”徐篱山感慨,“殿下与郡主没有夫妻的缘分。”“我是我强求不了他,但你又一定能成吗?”柔敏说,“你与他身份悬殊,遑论你们都是男子。”徐篱山耸肩,“那又如何?”
柔敏诧异,“你不想进王府?”“进不进都没分别,总归他的心只在我身上。”徐篱山说。“你别太得意了,”柔敏说,“他是个冷情人。”徐篱山笑道:“我暖得了。”柔敏紧盯着他,“那若是有一天,他弃了你呢?”“没有谁弃谁的说法,”徐篱山解释说,“最多是我与他缘分已尽,再无瓜葛。”柔敏闻言笑了一声,嘲讽道:“我发觉你真是自视甚高,竟把自己和殿下视作同等的人。”“若论旁的,我们确实不平等,可要论感情嘛,那就不同了。”徐篱山说。“就算殿下如今待你多有纵容,那也是一时新鲜罢了。”柔敏冷嗤,“你们这些男人,三妻四妾再寻常不过,从来难得钟情一人。”徐篱山失笑,“我很好奇,若郡主能成功嫁给殿下,也会这般劝诫自己吗?”“不会。”柔敏分外坦诚,“就是因为我求而不得,所以才要给你泼泼冷水,告诉你你不过是一时胜了而已。”“郡主率真。”徐篱山莞尔,“不过郡主说错了,我没有胜你,因为你我不是敌手。”他稍顿,语气内敛,“毕竟从始至终,殿下都并未将郡主放在心上。”这大实话实在锥心,柔敏恼道:“你!”徐篱山淡然道:“郡主是坦诚的人,所以我也愿意坦诚相待。”柔敏握紧弩箭,冷静下来,“你这般是真的坦诚冷静,还是要在我面前强撑气势?难道等你与殿下情断那日,你也做得出这般姿态?你就当真舍得轻易放手?”“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不过好歹真心欢喜过一场,若真有恩断义绝之时,我必定是难以平静。至于能否舍得轻易放手,那就得看具体情况了,若是他先负我,那我必定比扔坏掉的果子还要利落洒脱。”徐篱山轻笑,“殿下的确千好万好,可我徐篱山也不是非要巴着负心汉过活。”柔敏拿捏不定,“你是真傲气,还是其实没有那么喜欢殿下?”“傲气是有的,至于后者嘛,我好喜欢殿下的。”徐篱山朝她弯了下眼睛,“只是他若负了我,我就不会喜欢他了,对于一个不喜欢的人,怎么做不到洒脱?但我也了解殿下的为人,他不是会轻贱感情的人,我与他哪怕是散,也绝不会是因为他负我。”“那你呢?”柔敏抬起弩箭对准他的眉心,“你可会负他?”徐篱山沉默一瞬才说:“怎么会呢。”他目光温柔,“我与殿下,是真心换真心,我若负他,必会落得摧心碎肝的报应。”这个人实在令人看不透,他目光真诚,可总让人如视弱水,难探深浅,他笑起来也实在好看,却让柔敏没由来地想起自己以前遇见的一条蛇,通身青色美如翠玉,但毒牙深藏轻易便能致人身死。不过,也是,肃王殿下岂会相中寻常纨绔。柔敏放下弩箭,说:“愿赌服输,你的条件我答应,陛下那里我自会分说。”徐篱山纳闷,“我还没提条件呢。”柔敏横他一眼,“你不就是想让我别打殿下的主意嘛!”徐篱山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说:“殿下本就不搭理郡主,您再翻出天来也强求不了他,我又何必白搭一个条件呢,还显得是坏了你们的情缘。”“……”柔敏把弩箭攥得发出一声闷响,对他硬挤出一抹僵硬的微笑,“那你要什么?”徐篱山说:“你们那里的糯米老酒很是醇厚味全,我想尝尝。”这答案显然出乎意料,柔敏嘴唇翕动,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骂了声“酒鬼”。“主子,今儿个徐六公子与柔敏郡主见面了。”辛年递上鹊十二写的条子,“他们说的话都在这上头,主子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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