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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沢裕疑惑地朝他们快步走了过去,没料想陡然撞上了什么,眼泪一瞬间就出来了。他捂住鼻子在面前摸索一番,才确定这里有一堵透明的空气墙。
无形的壁障将他拦在远处,只能眼睁睁看着在距离直升飞机几步之遥的地方,琴酒突然停步。
“你们先走,”他淡淡道,“飞机超载了。”
就是这个停步,才让唐沢裕注意到了什么,他的手掌愣愣地撑在墙上。
在琴酒的颧骨那里,有一道白色的伤痕,其实这疤痕早已恢复得不起眼了,但唐沢裕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赤井秀一一枪留下的。
这是……原版?
原版的哪段剧情?为什么他没有印象?
刹那间惊雷劈过脑海,只单一个模糊的猜测,便足以让唐沢裕浑身发冷。
他意识到了。
其实唐沢裕对所谓【原版剧情】的记忆,是只停留在朗姆篇的。
醒来的时点上,基尔篇刚刚开始,首先唐沢裕并没有主动回忆的需要;其次是想起结果一类的词汇,思维就又会很快转到另一个地方。
——也就是说,朗姆的身份暴露后又发生什么,他其实对此一概不知;相应的,就更不知道弹幕里提到过已完结的原版,它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只不过,作为子供向少年推理漫,这一点几乎不用想,就能得出结论。
酒厂的覆灭,大概也是件必然的事。
那么他们现在是在做什么。
唐沢裕竭力眯着眼,心中不断猜测,是漫画里最终的决战过去后吗?组织崩盘倾塌,琴酒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提前备好退路,送自己的队友离开吗?
以他的性格,未必不会这么做。
唐沢裕稍稍平静了一些,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们还是有生路的。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到了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刹那间所有的平静、猜想与自我安慰轰然崩塌,他死死地看向人群,宛如被当头浇了一吨的冰水,灼热的气息拍打着他的侧脸,他却在透明的壁障后如坠冰窟。
高马尾的女人混在队伍末尾,在基安蒂吵吵闹闹、伏特加畏畏缩缩时,只有她一直一言不发,众人的表情或慌张或茫然,而她看起来却那样踌躇纠结,这种表情既可以理解为对前路未定的担忧,也可以被理解为杀人前的——
刹那间唐沢裕爆发出所有力道,他试过去抓,去挠,去推,去踹,空气墙佁然不动,宛如亘古而沉默的天堑,将亲历者和观众分隔于生死两端,唐沢裕当然不可能过去,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这里是原版剧情,而那时“唐沢裕”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看啊,”陌生的嗓音在他耳边低语着,“看啊。”
火光熊熊直冲天际,直升机旋转的桨翼切开光源,旋转摇曳的阴影中,熟悉的侧脸明暗不定。耳畔似乎响起了缥缈的圣歌,千万个嗓音飘忽不定地吟唱着升腾而起,那是对生者的歌颂,对亡者的挽联,黑暗行至陌路,永恒的光明破晓而出——
“怎么能不多谢青山刚昌呢?”他说,“好好看着吧,因为这里才是,最初的终局。”
……
“你们先走,”琴酒低沉的声线平静,“飞机装不下这么多人。”
“……大哥?”伏特加首先反应过来,他睁大了眼。
基安蒂大喊:“Gin你呢?你能去哪?”
深红的火光里,唐沢裕看到琴酒侧脸,他居然静静笑了。
其实这很难猜吗?不,远远不。组织是琴酒的开始也是终末,大厦倾覆,危卵四散奔逃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的他,就是最后的送葬者。
对于终将降临的命运,他不恐慌,不惶惑,不迷茫,只是伸手扣上黑帽,如同每一次的任务时那样成竹在胸;又或者追溯到更早之前,早到他刚刚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便已经顺着黎明破晓的彼端,一眼看到了自己的终局。
坦然地走向燃烧的落幕,这是琴酒为自己选择的路。
唐沢裕刹那间浑身发冷,一眼可见的未来清晰如画片,刹那间浮现在他面前。
可却有人连就这样让他赴死也不肯,下一秒,冰冷的子弹穿胸而过。
金属穿过人体的动静几乎是无声的,血液,雨水,火焰,基尔手中举起的枪口,盘旋而起的、白色的硝烟,和当啷落地的弹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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