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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凝有点想回家,又有些舍不得这边的清净自由。三月时,还是亲自去了一趟酒坊,见到一切都有条不紊,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期待。癇
三月初,段如霜也以上香为由,到慈恩寺来看过她两次,告知她铺面她与温祁已经看好,名字都取好了,叫“浮生醉”,目前正在装潢中,应该正正好能赶上春日宴结束后开张。
虽是住在山上,这一个多月,仍旧有些别的消息传来。
比如裴宥升官了。
裴宥的状元之身,照前朝例,该进翰林院。但他并未进翰林,反倒去了工部,此前在都水司做郎中。去年他查滁州的河堤建设时引出了一桩贪墨案,今年论功行赏,嘉和帝对裴宥大加赞赏,竟将功劳都记在了这个工部的郎中头上,擢升他为工部右侍郎。
郎中和侍郎,一字之隔,却是正五品和正三品的差别。
虽说裴宥是六元及第的状元,是国公府世子,又是长公主的嫡子,可他毕竟才入仕不足一年。嘉和帝如此明目张胆的偏宠,堪称扶摇直上的升官速度还是令人乍舌。
正三品,那是正儿八经,要上早朝,日日能见着圣颜的京官了。癇
日后再见,便不该称裴公子,而是裴大人了。
这辈子他的仕途,竟也和上辈子一样顺遂。
温凝品着酒坊刚刚送来的桃花酿,砸砸嘴想。
“听说裴世子铁面无私,从谏如流,在朝堂上如朱云折槛。”菱兰似乎全然忘了之前对裴宥的成见,说起这些事情来眉飞色舞,“短短半个月,他已经参了三个大官,就是为那个……那个各地修学堂的事儿,先参了户部调拨银两有意拖延,导致工期进展缓慢,又参了吏部官员任免不合理,让一个科考都未参加过的士族子弟去管建学堂,最后你猜还参了谁?”
上辈子的现在,温凝已经嫁入沈家,整日地苦恼怎样应对梁氏的刁难,对外头的事情并不清楚,这些事也未曾听闻过。
“别卖关子了,快说。”她埋首在绣架前,她的山水图,还差几日功夫,就能完工了。
“参了工部一本!”菱兰啧啧道,“连自己的上峰都敢参,称工部监管不力,一年之久,竟一间学堂都不曾建起来,有失民心,有损圣颜!”癇
温凝闻言微微扬眉,还真不愧是裴宥,得罪人绝不带手软的。
“你都从哪里听来这些事?”温凝笑睨菱兰一眼,“我怎么瞧着,你在山上的消息,比在府里还灵通?”
菱兰吐吐舌头:“不是我爱打听,是现下京城上上下下,都在说这件事呢。”
当然,她也的确是有些耐不住寂寞,有事没事找前面的小沙弥聊聊天,小沙弥们经常跟着师父下山化缘,对于外头的事情比温府后院的小厮还清楚。
菱兰又道:“实在是裴世子此举得人心,建学堂这种吃力不讨好,为贫寒学子谋福利的事情,士族向来不放在心上,不想裴世子连参三本,京中百姓都在称赞呢!”
温凝撇撇嘴。裴宥私下里心肠冷硬,手段狠戾,但为官,一直尚算清正,为百姓做过不少好事,向来名声不错。
“不过,他这样会得罪不少人吧?”菱兰又道,“不是说世家贵族都是互相牵制的吗?听说都没公子哥喊他一道喝酒呢。”癇
温凝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倒是关心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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