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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晕眩感在脑中越来越强烈,施玉儿伸手在水缸中掬了一碰水洗脸后才感觉好些,待她勉强扶墙站直身子,便听到祠堂内‘咚’的一声响传出,但却不见施恪出来。
祠堂内,施恪站在晕倒的施率身旁,面上神情复杂。
他精心筹划了如此之久,却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用驱虫药把自己熏晕了,方在祠堂内走了一圈便倒地不起,任凭他怎么踢都没反应。
施恪拍了拍他的脸,被他身上的味道也熏得头晕,于是将袖间藏的东西从布包中抖了出来,小心翼翼用脚尖勾到他的鼻前,才打算离去。
只是他方站起来,便又跌回地面,一时心中不由得直骂,忽然间,祠堂后的阁楼里又有接连不断的脚步声响起,他一慌,眼见着下楼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又没有力气跑出去,慌乱之中只能先钻进供桌下边,趴在地面从桌布的缝隙往外看。
烛光越来越近,直到那分隔的帘子被拉开后,整个祠堂的地面都亮了起来,一双男子的皂靴出现在施恪的眼中。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满脸白灰的施率,心中可惜,不能让这个家伙受受冻。
那人提着灯笼拐弯,似乎有些奇怪般嘟囔了一句,“是何味道竟然如此冲鼻?”
话落,他便看见了倒在地上,露出的肌肤惨白如纸人般的施率,顿时间手里的灯笼便摔在了地上,跌坐在地好半响吱不出个声儿来。
林子耀被吓得心跳骤停,倒在地上翻起白眼来,好半响才嗓子里发出一声支吾,尖叫着跑了出去。
施恪想起来,林表兄大抵是来写祭文的,眼见着事情要闹大,他挣扎着想要爬出去,提醒施玉儿快跑,可他的手脚却都如在水中浸过一般,软绵绵使不上一丁点儿力气,就连发出的声音亦如猫儿一般,不由得急红了眼。
施率这个蠢货,害自己也就罢了,如今又害得他连累玉儿姐姐。
林子耀的尖叫声传出后,施玉儿便知晓定然是发生了何事才会如此,可紧接着,一盏盏灯笼便逐渐靠近祠堂,来的是管家以及一众人。
眼见着众人还有一些距离,施玉儿一咬牙,强撑着身子的软往祠堂内跑去,她一进祠堂便看见施率骇人的模样,但却不见施恪。
她顿时急的满头大汗,直到她看见供桌桌布下伸出的小手,她才将人给拉了出来。
施恪借着她的力终于能勉强站起,施玉儿扶着他,一只手扶着门框,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
就在此时,施恪狠了心将自己的唇上用力一咬,在疼痛的刺激下,他身上的晕眩感暂时消失,然后他将已经脱力的施玉儿扶起,二人相互搀扶着到水缸之后才倒下。
在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之后,施玉儿也恢复了一些力气,他们藏在此处终究不妥,但凡过来一个人,他们都会被发现。
趁着众人已经一窝蜂的进入祠堂,她一咬牙,将施恪背起,往祠堂后走去。
施恪在方才猛地用力之后,现在只能趴在她的背上细细的喘着气,他转头遥遥的望了一眼,见祠堂内灯火通明,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来。
终于,他和玉儿姐姐都逃了出来。
在施恪短短七年的人生里,再没有过像今日一般惊心动魄的时候。
他伏在施玉儿的背上,感受到她腮边的热意,他将头埋进她的肩上,忽然之间哽咽着说道:“玉儿姐姐,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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