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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方以后,果真,外头依旧乌泱泱地围着一圈人。
二人悄悄挪到后方,踩着树头跳到屋檐上,俯身朝前放轻步子行动,最终在无人可见的墙角处跳了下去。
不知是否是靠近阵眼的缘故,席承淮怀中的乾斤袋有了微弱的动静,正是先前收入的蛇卫。
另一只在元汀禾这儿,她自然也是感知到了,于是二人对视一眼,决定靠着蛇卫晃动的动静大小判断阵眼的方向。
一路辨别,最后目光停留在了院子门口。
元汀禾脚步一顿,随即视线一路落到了那个有些磨损的门槛上,渐渐明白了什么。
原来,王务顾及的不是徐大娘,而是这个院子的门槛。
阵眼就布在那儿!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动静,随即哗啦一片声响,接着便听到有人终于惶恐地喊道,“走....走水了!!快来救火阿!!!”
“庄稼...庄稼!!!我的谷子!!!”
此话一出,院子门口的那些霖乡人才终于从魔怔的状态中缓过来,纷纷回首看去,先是一缕黑烟直直朝上,接着便见大片的浓雾。
到了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竞相朝外奔走,人群散开,各自神色焦急而阴郁。
这会儿,什么外来人,什么封锁阵都已经不重要的,自己的利益才是他们心中的首位。
这就是霖乡人,阿凌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人都离开后,元汀禾他们便立即走了出来,先是在门外贴了张符,以防有人误入而不知。
席承淮动手前瞥了那张符一眼,觉得眼熟,直到从乾斤袋中取出一样东西时,这才想起来。
其实他自己是没这个意识的,但就是不自觉问了出来。
“这东西你之前是不是也用过,在皇宫的那口湖边。”
说完以后,席承淮顿了下,随后装作极其自然一般,将方才拿出来的紫金葫芦启开,放在一旁准备着。
元汀禾正跨过门槛,闻言想了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然后很轻地“嗯”了一声,接着也没再说什么。
席承淮莫名觉得有些噎得慌,决定不再说话了。
那门槛是用木头制成的,下面盖着层厚泥,泥里便是阵眼。
席承淮把泥挖出来以后,用树枝戳了下,上头覆盖的干泥滚落下来,露出部分原本的面貌——那是一片布料,有一块儿痕迹,于是往上滴了点儿符水,那痕迹便变了色,渐渐呈现出暗红,那是干涸已久的血迹。
这血迹不出所料,便是王家夫人身上的。
以活人身体祭阵,这种事只是听着便觉残忍无比,何况亲身经历。
元汀禾默了默,取出一张符纸,将那片布料包在里头。
就在这一瞬,阵眼失效,原本浮沉隐蔽的力量消失,有什么东西就要出土露面了。
席承淮淡淡道,“阵法已破,量人蛇马上就来。”
这时,天空中蓦然变得灰沉无比,似是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元汀禾仰首盯着,蹙眉沉道,“已经到了。”
“阵眼前脚刚失效,这东西后脚就到了。”席承淮似笑非笑,“若说无人指引,那可真是叫我一万个不相信。”
元汀禾的神色也沉了下来,说,“所以,是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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