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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棠的脸登时红得能滴出血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垂着头不看他们,尴尬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也不好将人打趣得太厉害,楚景淮瞥了一眼还在笑话人的陈明,“行了,别笑了,开始搬东西。”
见他们二人一人一大袋米粮直接扛上就走,沈予棠不甘示弱但也有自知之明。挑了袋稍微轻一些的,往肩上一甩,晃晃悠悠就往外飘去。
却在下石阶时,身子一歪,脚下一滑。
“啊!”
一个猛扑,将前面的楚景淮扑倒在地。下一刻,肩上的袋子又翻过来,沈予棠连忙用力一扯,才不至于砸楚景淮头上。
陈明一回头便看见两人趴地上,惊得他赶紧去把楚景淮扶起来。
一脸忿忿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不知道小心点吗!”
楚景淮觉得今日麻烦事有点多了,无奈道:“你是在报复我吗?”
沈予棠揉着膝盖道歉,头都要埋地里了。又想到方才他们主仆二人笑话她,顿觉他这话有道理。
既然这样,他们也算扯平了。
插曲很快过去,只是陈明现下生怕她又出乱,刻意隔开她和楚景淮。
雾霭渐消,曦光拨开黑幕,四周景物笼罩在一层蓝黑柔纱下,迷朦而清晰。京郊平和宁静,只有清风吹过田野的“刷刷”声,直到响起公鸡的鸣叫,静谧的一切才被唤醒。
天刚蒙蒙亮,沈予棠就被刺耳的鸣叫吵醒,三人一齐上了板车,朝着尚京城出发。
城门口已经排了一列队了,多是进城卖货物的生意人。但如若是为身份特殊者办事,比如官员、贵族府中的车马则是走一旁人更少的道。
陈明将车停下,亮出刻有“淮”字的木牌。
一个腰佩兵刀的都头殷勤地小跑过来,接过木牌一看,立马瘪着嘴一脸不耐道:“淮安王府……我记得,昨日出城的的时候,是两个人啊。”
说着就开始打量沈予棠,“这人,是你们府上的吗?”
楚景淮连忙弯着腰凑近,“这位官爷,您有所不知,这小子,是我们在庄子上找来的。”拍了拍板车上的粮袋,“军爷您瞧,今日搬的东西多,这才找了他来帮忙。”
那都头显然是想故意为难他们,手扶着配刀指着沈予棠大声道:“你!家住何方,报上名来。”
沈予棠有些慌乱,她现在只要一开口必定露馅儿。
都头见她不说话,觉得自己这下终于能抓住那南巍质子的把柄,领到赏钱,正欲叫人来扣押他们。
顷刻间,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沈予棠死死抓着都头不放,指着自己的嘴巴,艰难地发出咿咿啊啊的声音。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冲着都头摆摆手。
楚景淮了然,立马说道:“瞧我这烂记性,官爷,这小子是个哑巴,连带着耳朵也聋了一只。”说着便往都头手里塞了一个钱袋,“您就可怜可怜他吧。”
都头掂了掂钱袋,大发慈悲道:“本都头心软,这哑巴的事儿就算了。只是你们淮安王府,以后少给我找麻烦,一个质子,真当回事儿了。”
楚景淮恭敬地点头哈腰应和他,“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板车进了城,沈予棠才敢开口:“方才多谢了。还有,你还挺会装的。”
难怪这尚京都说南巍质子懦弱无能,如今一见果真可以登台唱戏了。
“多谢夸奖,你也不逞多让。”
沈予棠装哑巴的样子还留在他脑子里,沈大小姐,有点儿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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