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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2页）

贺应渠听到这话心不由落下地来，她就知道方塘不会忘记这三件事。应是意料之中，但不知为何，贺应渠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之感。

“我们回到章家的军营吧。”贺应渠说道。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眼下她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她要尽快行动起来。

方塘却不答话，将她拉到栏上，轻声道：“得罪了。”说着将贺应渠的左胳膊拉了起来，一圈一圈地卷起她的袖子。

方才，贺应渠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别的事情上，直至现在，贺应渠才想起自己被黑衣人砍了一刀，一瞬间，痛感从自己的胳膊处传遍全身。

贺应渠不由瑟缩一下。

“疼？”

贺应渠摇摇头，又点点头。

鲜血早已止住，方塘看了一眼，刀口很长，但是不深，刀口处的血凝固成一团。

怎么可能不疼呢？

方塘撕下装过果子的袖子，细细地将血块擦抹干净。“此处无药，暂且只能简单包一下了。”

贺应渠点点头，“无事。”

“怕是会留下疤痕。”

贺应渠摇摇头，小声道：“只是在胳膊上，不要紧的。”

方塘将她的袖子放下来，并未理会贺应渠，他不由想起方家的女郎们。她们为了皮肤嫩滑，从宫中讨了许多方子，浪费了许多吃食。

看着她们将鸡子和石蜜用在脸上，方塘不由想起与阿母在外的日子。父亲早已不在，母子二人以母亲刺绣为生。母亲的手艺不比其他绣娘，一幅绣品卖不了几个钱，所以二人一直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而他回到方家，看到方家如此气派，每日的饭食都有七八种样，吃不完的话就会扔掉，方家扔掉的饭食，都比他与阿母一日吃的饭食多。

纵然日子再苦，阿母也会每日为自己备一个鸡子吃，而那群女郎却拿鸡子敷脸。刚回到方家的方塘很想问问阿母，为何同为方家的子弟，他却过着与他们不同的生活。只是他再也得不到阿母的回答了……

“女郎方才说要回到军营？”

贺应渠点点头。

“若是章巡将女郎视为逃兵，要用军法处置女郎呢？”方塘的语气轻快，似乎在说一件并不十分重要的事。

“他不会的。”贺应渠目光坚定，继续道：“章巡费力组了一支莫须有的军队，总不该是为了杀我。”贺应渠早已觉察，自打她入了凉州境内，事情发生得太快，好似做梦一般，她尚未从银霜死的事实中走出来便被人带走，紧接着她又被章巡带走，逃脱不成她又遇到了方塘。好似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了的一样，若是巧合……不，贺应渠觉得这一切都不像巧合。

众人的话语在贺应渠的脑中回荡，贺应渠觉得，至少有两派势力。章巡是其中一派，另一派是何人她不得而知，但是她肯定的是，章巡这一派必然不会置她于死地，而另一派，她捉摸不透。

若是不出意外，这一切便如贺应渠所想那般，除了……贺应渠望向方塘。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章巡的人，或者是其他以她为目标的组织派来的人。

贺应渠在暗中捏了捏手心。

她就赌这一把，赌他不会向自己拔刀相向。

方塘点点头，无论她做何选择，他都会支持她，因为他答应了要帮她。

二人并肩而坐，看着栏外大雨倾盆。

“好大的雨。”贺应渠愣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