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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替死鬼吧?嗯?”
小宦官的脸已经被汗濡湿,崔樾有些嫌弃地撮了撮指尖,“那个老奸巨猾的宦官,可不敢报这样的消息,也懒得讨这个嫌。”
“哎呀,可这种消息,又不得不让朕知道。”
“那就只能派你这个的人,来送死喽。”
崔樾话音刚落,小宦官不住地磕头,直至把头嗑出血痕,“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崔樾并未叫他起身,而是绕过他,自顾自地端详那则奏报,逐字逐句,念了出来。
空荡的大殿里,回荡着他慵懒而又磁性的声音,他终于将长长的奏报读完。他手中的奏报咕噜噜滚了老远,他站在大殿门前,早晨幽冷的风灌进他的衣袍,小宦官清晰地听到了皇帝的呢喃声。
“阿姐,你回来了。”
*
与此同时,崔明昭刚刚洗漱完毕。她检查好今日训练的箭矢,做完这些,她扭头看向床榻,宋怀谦仍然在睡觉。
他这几日忙着粮草筹措,数日不眠不休。白日里忙着游说富户,夜里忙着规划行程,统计粮草消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也只有崔明昭能提醒他注意休息。不过,每当她这样说时,他总是借口睡到她帐中,说什么她的床榻很好眠,又是惨兮兮地卖乖,最后她只能同意。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越矩之事,只是盖被子纯睡觉而已。
崔明昭就当身边出现了免费的冰块。她也奇怪的很,明明是大热天,他的身子却温中带凉。她也曾问过他缘由,宋怀谦只说是他幼时练的功法带来的后遗症,几句话便搪塞过去。
见他嘴里套不出话,崔明昭只能吩咐随行的医师多注意他的身体,自己再多观察一些。
毕竟他此前落了腿疾,虽然现在已恢复到了不错的地步,但也需要多加注意。
崔明昭给他掖了掖被子,拔了剑,掀帐出去。
演武场上将士们已开始训练,她的身影穿梭在士兵中间,像母亲曾经教导她一样,教导着这些士兵。
帐中,宋怀谦缓缓睁开眼睛。
他其实早已醒来,不过是因为贪恋她的温度,迟迟不愿起身。
他掀开帐子,见到那一抹明媚的身影。
崔明昭虽然丧失了内力,但自幼习武的基本功还在。她挽起大弓,洁白如雪的箭羽将她的脸上蹭出红痕,嗖得一声,满弓之箭直直飞出,正中靶心。
“好!”
观看的士兵顿时鼓掌,叫好声此起彼伏。
宋怀谦安安静静地放下食盒,示意身旁的士兵别出声打扰。
他就这样看着,直到崔明昭发现他。
“怀谦,你在这里站多久了?”
崔明昭惊呼,他的鬓角还有未来的及擦去的汗珠,听到她关切的话,宋怀谦只摇摇头,淡然道,“没有多久,只是顺路。恰巧厨房里煮了酸梅汤,我想着夏日里解暑开胃,就自作主张送来了。”
“骗人。”崔明昭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谎言,“厨房和靶场,一个在西南角,一个在东北角,怎么可能顺路。”
见谎言被戳穿,宋怀谦也不恼,只面带微笑打开食盒,将酸梅汤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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