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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提什么为她争取正妃之位,分明是替她得罪贤王,好叫他们二人离心罢了!距离落水当日已经过去三天,贤王都没有联系过她,不是恼了还能是什么?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生生被剪断好姻缘。幸亏宴会被中途打断,那首藏头诗也没露出来,不然苏芙蓉恐怕都敢夸自己“舍己为人”了。这诗还是她自己写的!苏若怜越想越气,眼泪直掉,可是她被苏父禁足在风荷园,连派个仆婢传话都不行,纵有百般智计也使不出来,只好又去找玉生烟,哭道:“姨娘,女儿如今该怎么办?”她当然想堂堂正正嫁给贤王做正妃,可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不能把贤王逼急了,否则别说进不去贤王府,以后想嫁别家公子都难。“不要哭了,仔细伤了眼睛。”玉生烟道。她心里也很烦躁,但还是耐下性子安慰女儿,“姨娘已经去求你父亲了,他说了会想办法,就会有办法的。”虽然苏父对后宅事有些冷淡,但他向来重诺,答应的事情就不会敷衍。苏若怜眼中浮起希望:“爹爹真的会有办法吗?万一,我是说万一,贤王非要女儿当侧妃呢?”“那不是也很好?”玉生烟点点女儿额头,柔声道,“这男人啊,就像指间沙,你攥得越紧,他跑得越快。现在被苏芙蓉逼到墙角,为了面子也会娶你。万一他不肯娶,只肯纳,就是愧对你。”“男人的愧疚是个好东西,必须小心把握住。何况日子是人过出来的,你的赢面比任何女人都大。”她不就是靠着一日日的水磨工夫,才将苏父拢住的吗?十几年过去,苏家后宅都只有她一个女主人。苏若怜得了姨娘安慰,若有所思,撒娇一会儿就回到房间绣花去了。现在有苏芙蓉急吼吼冲在前面,她更应该以退为进,靠柔弱唤起贤王的怜惜之情。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以她在贤王心中的分量,绝对不会输!……如果说苏芙蓉是上蹿下跳毁誉参半,苏若怜是静待时机喜忧参半,对苏若凤来说,就是纯粹的只有毁和忧,没有丁点儿誉和喜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用力救人的苏芙蓉怒吼,直呼嫡姐名姓,已经非常失礼了。如果他不是在外地书院求学,而是在京城国子监读书,单凭对嫡姐不敬这一条,就够师长们教训甚至放逐了。更惨的是他情急之下吼出来的内容,“苏芙蓉!你放开我妹妹!”,这话乍听令人不适,再想就细思恐极了。苏若怜是他妹妹,难道不是苏芙蓉的妹妹?什么叫放开“我妹妹”?能脱口而出这种话,证明他从来没有把苏芙蓉这个嫡姐放在眼中,非但如此,连同父异母的情分都没有!更要命的是,苏芙蓉之前确实在对苏若怜施救,还不惜对贤王无礼,要他娶妻负责。此消彼长之下,越发衬托出苏若凤的目无尊长、不孝不悌,对比鲜明得好似白宣纸上泼了团乌墨。苏若凤的口碑顿时触底,在可以预见的十几年里,也没什么反弹的希望。毕竟当天目击者真的很多,还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彼此间姻亲往来、师长同门等关系错综复杂,你传我我传你的,很快就把苏若凤的所作所为当成了经典反面教材。非但如此,苏若凤还被苏父关到祠堂里,命他抄经忏悔,向祖先赔罪。苏若凤是苏家唯一的男丁,读书十几年来第一次面临这种状况,压力巨大,甚至在祠堂悄悄哭了两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冒出那么一句话,可是也不能都怪他吧,苏芙蓉平日分明没什么长姐风范啊!苏若凤在祠堂满腹怨气默默抄经的时候,苏芙蓉正和苏父在书房谈话,气氛异常严肃。“囡囡,爹知道你气性大,恨贤王从前吊着你还坏你名声,可是你不能逼迫他娶若怜为正妃。”苏父眉头皱起,“若怜到底出身平平,连嫡女都不是,身份上差距太大。你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彻底得罪他。即使若怜勉强过门,也要受冷落的。”苏芙蓉猜不透苏父的想法,干脆直接挑明,竹筒倒豆子似的将当日情形和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末了扑通跪下,仰脸道:“爹爹,你也看到了,若怜若凤从没有把女儿当姐姐看,一个推我下水,一个视我如仇,要不是女儿运气好,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是女儿自幼蒙爹爹教导,做不到他们这样,只希望若怜能如愿嫁给贤王,以后不要再对女儿出手。否则这一日日同在苏家,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女儿很怕……以后不能为爹爹尽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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