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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神聆只觉更为痛苦,早前他每每夜宿她房中,只是想她快点有身孕吧?他好借此机会将心上人接回来,也借此机会拥有正室嫡子。
知道无法再有嫡子后,他便是这幅态度。
她心口空乏,再多的泪水灌下去,也无法将这口苦井淹没。
翌日清晨,宿醉后的司洸,脸上有青色的胡渣,眼皮肿着,守在她床前。
她醒来,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痕,更是心痛到麻木。
逝去孩子的痛,也只有她在承受。作为孩子的父亲,他自有温香软玉的去处。
江神聆要求重新掌管东宫中的事宜,他一下烦躁起来,“你就不能好好休息,先将身子养好吗。”
她冷声笑道:“宫里多少人多少事我都管得过来,家族自小培养我担负主母之责,请殿下放心。”
她再不会依赖他,依赖爱慕只会让她痛苦。
她既不会再有子嗣了,那她更要握紧权力。
更要努力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太子妃,拥有了举世的美名,他想废也废不掉她。
他不管会有多少子嗣,会有多少爱妃,只要她还在正室这个位置上一天,他的子嗣和爱妃再看不管她,也得向她磕头行礼。
“不想再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是我……”
江神聆痛苦地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冰凉的地砖,指尖传来疼痛,但远不及她脑海中的痛意。
她忽然闻到清冽的草木甘香,一张温暖的披风裹在她的身上。
她脑海中盘旋的前生的回忆一丝一缕的抽离,自己那张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背地里却痛苦不堪的脸逐渐从眼前消失。
她看到面前刻着苍松飞鸟的石砖,食指在砖缝间抓得太过用力,指甲断开,森白的肉被指甲挑断,流出一弯细红的血。
面前的人拿出一张天水碧的帕子帮她把手指抱住,“江姑娘。”他顿了顿,轻唤道,“神聆。”
江神聆这才回过神来,看清面前担忧不已的司湛,她心里的燥郁也逐渐消散。
她看到他青色的颧骨,想起司洸说揍了他一顿时那高傲的态度,她眼角泛疼,险些又要落泪。
“我,我刚才……”她不知道如何解释自己的失态。
司湛随江尚书进府,遥遥地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江神聆。
侍女来扶,皆被她哭喊着推开。
他心口胀痛,眼角霎时湿润了。
他走到她身旁,看到她单薄的衣裙凌乱不堪。
司湛脱下披风盖在她身上,又替她包扎好了手指,她这才止住了哭泣,迷茫的眼神回归清明。
司湛发现她发髻凌乱,隐约猜到了什么。
他喉间滞涩,胸腔起起伏伏。
江神聆还是不知道如何解释,“我,我……”
司湛轻声替她解围:“摔了一跤就哭成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孩童呢。”
“是。”江神聆苦笑着点头,“晚宴上饮酒太多,摔了一跤便哭起来了,让你看笑话了。”
她抬起手想触碰他的脸颊,她指尖颤抖,看到了司湛身后走来的父亲。
她没有碰到司湛便将手收了回来,抿了抿唇,眼又红了。
司湛也笑道:“我也是纵酒之过,不慎撞着了。”
“聆儿。”江恒逸走过来,他看着瑾王,又看向江神聆,欲言又止,“你还好吧?”
江神聆扶着张娘子的手站起来,轻拍沾上泥土的裙,泪痕犹在,眼神清澈,“我无事。”
江夫人也回来了,她在门口便咒骂个不停,“他想干什么,想毁了我家女儿吗?”“我看他是想羞辱我们江家,我和他势不……”
江夫人看到瑾王在,她霎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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