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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陵越捞着剑出门的时候,阿翔还在那儿生闷气,卷着陵越给它备的毛巾努力地翻使劲地扯。
空气中还弥漫了一股子烟火的味道,先前玩的开心时候反倒不觉,现在人散了去,才明显了。
天还未大亮,只天际泛着一抹白,将远山的轮廓勾勒而出,及的进了夜色又深了些,好像退了开来的水墨,很好看。
而负手立于崖边,衣袂飘飞背影都仿佛透出几分寂寥的,是紫胤。
似乎是听得声响,紫胤略略侧了头看来,烟灰色的眼瞳衬了天光,显出几分落寞。
“既然来了,且自上前便是。”
“……”
陵越点点头,行至崖前,并不看紫胤,只远眺了群山。
“昨晚的烟花……很美。”
紫胤停顿了下,烟灰色的眼瞳中浮现出几分怅然,虽是看了远山,却更像是穿越了时光落在记忆中的某处。
“不知……你可曾见过即墨的花灯?”
“未有幸得见。”
陵越摇摇头,即墨他去过,不过却没有见过即墨的花灯。看了紫胤的神色,陵越略略皱了眉,轻叹了句。
“……必是极美。”
“……”
紫胤没有说话,山风鼓了他宽大的袖摆,银色的长发被风卷起在身后,半晌,陵越才听见身旁传来一声似是感叹又似是叹惋的低语。
“确是……平生仅见之胜景。”
一时无言,天边的微白已是染了一层浅薄的红,慢慢地深了,第一缕日光驱散了晨间的薄雾,霎时间天地似乎都亮堂了起来。
陵越只安静地看着那轮红日自山间跃出,并不刺眼却很温暖的晨光代替了月色的皎然清亮,铺洒了漫山遍野的浅红,连着天墉城本身的青铜色泽,也是镀了一层。
紫胤略略侧头看向陵越,面容已是长开,和他平日里现出的性子一般,显得有些冷硬肃然,五官长得深邃俊朗,很难让他想到记忆中宗炼师公说了的温和沉稳性子宽厚的玄震师伯的模样。
可是晨光打在他面上,泛着一层浅浅的红,模糊了五官的轮廓柔和了棱角,却又让他觉得这便是宗炼师公口中的玄震师伯了。
……其实,于他而言,记忆中最为鲜明的,仍然还是昔日琼华的那十九年,而不是,那次惊变之后至今的几百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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