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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他是在开玩笑,犹自愣了一下,继而有些意外地发觉她好似也并不太抵触这件事情。
活着很好。
她自知若没有他,她也能活得很好。
可对于给他殉葬这件事,她也并不大恐惧。
苏曜嘴贱得很痛快,语毕就靠向车壁,闭目养神。
半晌,他听到身边的人认真说:“我可以的。”
他一怔,低眼看她,她仍抱着他的胳膊,缓缓道:“自己待在偌大的陵寝里一定很可怕,对不对。若我来日要自己待着,我也会害怕,不如我们一起……”
他捂住了她的嘴:“我胡说八道,你怎么也学我。”
她羽睫低了低,拨开他的手:“你若能没事,那就最好了。”
次日天明,一行人入了山。山间的营地已先一步扎好,顾燕时住去了后面的“燕窝”里,苏曜却要与宗亲们一道住前面的营帐。
她走进那幢夏日里还只有个雏形的小竹楼,楼中朴素里透着雅致,处处竹香清幽,恰是她所设想的样子。可她却没心思多去欣赏,满心都在担忧他的安危。
其实,暗潮汹涌也已大半年了,她如今担心至此没什么道理。可她就是很怕,总觉得下一瞬他就会出事。
接下来的两日里,君臣一同驰骋于山野之间,狩猎狩得酣畅淋漓。
第二日入夜,山间下起了雪。这雪下得又大又急,约莫一个时辰就已结出厚厚一层,到了清晨,几乎已末至小腿。
南方鲜少能见到这样大的雪,加之又潮气重些,山道变得分外泥泞。
苏曜驭马行向山里,林城随在身侧,一壁环顾四周一壁与他说话:“这样大的雪,不免成灾,户部的诸位大人怕是有的忙了。”
不远处,恰是山道拐弯的地方。转过这道弯,道路就变得狭窄,不再方便数人同行。
苏曜一哂,转过头,吩咐身后的侍卫:“你们不必跟着了。”
语毕与林城相视一望,二人一前一后,策马继续前行。
一众侍卫便按规矩原地等候,过不多时,远处忽而响起隆隆巨响。
众人猝然望去,眼前对面的山坡上积雪滚滚而下,如浪如涛,所过之处树木尽断!
“雪崩!”侍卫统领惊呼出声,即刻翻身上马,“护驾!”
“什么声音?”
主楼里,顾燕时捧着热茶,骤闻响声,抬头望向窗外。
兰月也望了眼,怔了怔,却摇头:“没什么呀。”
顾燕时闻言侧耳再听,也再听不到什么动静了。
她再度将热茶送到嘴边,深吸了口热气平复心神。
她想他了,很想。说来,她心里还有点委屈,因为这三天里他竟一句话都没给她带。
或许是他很忙吧。
她这样安慰着自己,暗想打猎是件很累的事情,他纵马驰骋一日,估计也就没心思管别的事情了。
可越这样想,她就越想他。她于是鬼使神差地思索起了去见他的理由,知道自己不便去,又觉得找个宫人去看一眼也好。
她便朝兰月一笑:“你陪我去后面的厨房一趟吧。”
“现在?”兰月哑了哑,“奴婢方才出去瞧了瞧,积雪好厚,路怕是不好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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