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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什么?苟且的?!
晌午过后,亲戚们总算走了,希锦也有些困乏,便躺在榻上小憩片刻,想着和舅父提起的外销瓷器买卖,也想着刚才的种种。
比如外祖母那殷切慈爱的眼神,表嫂念蕊打在小玉儿脸上的一巴掌,还有素来庄重威严的舅父望着自己的那期盼眼神。
想来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呢。
曾经在她心目中犹如大树犹如高山的形象,是她想巴结讨好的外家,也是她能更好在宁家立足的依赖,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轰然倒塌。
她再次拿出她娘的锦书,翻来覆去看着,看着上面每一个字迹。
其实那些字迹她都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能记住每个笔画的转折走势,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这就像她娘还在身边一样。
她想人情是一本书,这能够让人读一辈子了。
外祖母自然是疼爱自己的,舅父念着和自己娘的兄妹之情,对自己多少也有些照拂。
但是每个人又有自己的为难和顾虑,又有自己的私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希锦能够理解,并且也能够接纳,如今他们竟然都弯下腰来祈求自己,那自己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她终究比以前明白,有些人并不值得期盼,所以也不必抱有太大的期望,更不必去失望,大家能够在亲情脉脉的维系下,互惠互利,各得一些好处,如此便能长久。
关于舅父这里,希锦除了想弄些瓷器的路子,其实还有别的想法。
以后她跟着阿畴过去皇城的话,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家铺子扔了,必须好好经营,别管阿畴入赘她家,还是她嫁给阿畴,她都得有这安身立命的本钱。
可她离开后,这铺子谁来帮衬着操心?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得给自己外家帮着看铺子,外祖母和舅父固然是有些私心的,但到底是亲的,她家芒儿以后走远了,需要摇旗呐喊的,需要鞍前马后的,自己外家的人丁就是那个助力,这样的到底比外面稳妥,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翻来覆去的,又想起外祖母和舅母提起的,自己身份问题。
这倒是一个正经事。
想起这个,她躺不住了,爬起来,摸出她的锦书,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番,但看了后还是心里没着落。
她娘说,如果赘婿有二心就去找霍二郎,可霍二郎如今怕不是也战战兢兢的呢!
他倒是想帮自己,但他一没地位二没本事的,拿什么帮?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阿畴这个人心思真是深,好生会谋算。
竞价房子的事他肯定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的,这男人的小肚鸡肠啊!
而他要霍二郎跟着他们过去燕京城,这不就是把霍二郎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吗?
霍二郎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多和自己说什么了!
她不免长叹了声,想着她跟了阿畴过去燕京城后,是必须继
续和他做正经夫妻,什么不三不四的妾,哪怕是个什么侧妻,她也是坚决不干的!
在阿畴这里,绝对不能让任何女人压了她一头。
她得尽快和阿畴提提这事,在离开汝城前敲定下来。
当然了,得寻个好时候,这样才能一击而中。
这几日希钰在家其实糟心得很,最近希锦要跟着阿畴过去燕京城了,宁家上下一个个欢天喜地跟过节一样,三句话不离希锦,这个说希锦要去燕京城了,听说那边天气寒凉,我这里有块貂绒的护腿送给她,那里说希锦往日最爱吃我做的酥油饼,我得多做点好让她路上吃。
总之一个个把希锦看得比自己亲闺女还亲!
希钰看着这情景,自然是羡慕得肝儿都疼了,她没想到自己算计来算计去,这事到底是没成,那休书分明都已经写了的,怎么就没休成呢?
难不成她扑腾这一遭,竟不曾改变希锦的命运?
如果不能,那自己怎么办?还能捞个贵妃当吗?
要知道希锦这人善妒,那眼睛里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她把那阿畴哄得跟什么似的,那可是夜夜霸着龙床,绝对不给其他女子半分机会,以至于后宫之中唯她独宠,并无其他女子。
至于她,便是想掺和,也掺和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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