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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琴很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拿,你先上去吧。”
如果是别人,肯定一眼就能发现这抹笑有多勉强,简直都快跟哭差不多了,但她面前的人是池青,池青分辨不出她是真开心还是假开心,他没有这种最基本的捕捉情绪的能力,压根没有多想:“哦。”
见他没有纠缠,任琴暗暗松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她又听见电梯里的男人喊她:“任小姐。”
“……”任琴嘴边僵硬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嗯?”
池青牢记自己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提醒楼下这位任小姐在家门口安个带警报功能的监控。
如果事实真像他晚上听到的那样,那么任琴有很大概率就是下一位受害人。
池青搭在伞柄上的手指微曲,措辞道:“你有没有想过……晚上可能会有人以某种方式走进你家里,站在你床头静静地看着你?”
“而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你甚至不知道他进来过。在你深夜熟睡的时候,他可能会用你的浴室洗澡,翻动你房间里的东西,甚至会跟你同睡一张床,最后他的手会摁在你的脖子上,”池青漆黑的瞳孔毫无波澜,冷静地陈述案情,试图唤起她的安全意识,“某一天夜晚过后,你可能再也不会醒过来。”
“……”
九点三十分。
解临一开门,就看到任琴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任他有再高超的推理技巧,也很难判断这短短24小时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让任琴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任小姐?”
解临和池青就住同一层,任琴不敢走电梯,硬是爬安全通道悄悄爬上来,并全程盯着解临家对门那扇门,生怕池青突然开门。
任琴中午在电话里说的还只是“有人在盯着我”,晚上见到解临之后成了:“我觉得……我现在很危险。”
她紧紧拽着帆布袋,声音发抖,着急地问:“我能先进去吗。”
解临愣了愣,往边上一让:“当然可以,先进来说。”
任琴进门后不免感慨解临这个人的细心程度,她中午就提过一句她晚上能不能来,玄关处便妥帖地摆好了一双新拖鞋。
她还是第一天来解临家,解临家里的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以为这位解先生家里的装潢会和他这个人一样,但没想到他家里色调其实挺冷的,大片的高级灰,看起很贵但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温度。
不过也正常,解先生这个人的确在某些时候会给人一种意外的距离感。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太紧张了,”解临说,“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任琴卸下挂在肩上的帆布袋,抱着米色帆布袋坐进沙发里:“谢谢。”
“喝茶还是饮料?”
“就普通的水就行。”
“行,”解临拿起边上的一次性水杯,“得等一会儿,没加热,给你倒杯温的。”
任琴独自一人坐在客厅,
由于紧张,她控制不住四下张望,目光从客厅吊灯上移开,又看了一眼阳台,最后落在面前的茶几上——她这才发现茶几上摆着几排照片。
她第一眼并没有看出照片上是什么东西,只辨认出垃圾桶和垃圾桶边上那个黑色的塑料袋。
她知道自己不该随便看别人的东西,但是出于潜意识嗅到某种危险气息,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拿起那张照片,凑近了才看清楚黑色塑料袋上沾着星星点点红色血迹,从塑料袋里露出来的那一点肉色……
是……是人的断手!
任琴眼睛猛地瞪大,照片上那只断手手指指甲缝里嵌着的黑色污垢都清晰可见。
她拿起茶几上其他照片仔细查看起来,一张张看过去,照片上的画面一张比一张血腥,全是人的残肢,皮肉组织被砍得面目全非,血液干涸成黑红色,一个活生生的人被人砍成一堆变了质的烂肉,残肢里甚至混杂着从人身体里拉扯出来的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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