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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枕的口碑不好,整条胡同的人都知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天色渐渐黑下来,今天是阴历十月一,正好是寒衣节,为了中古店口口中古店8呼——阴冷的风顺着潮湿的墙壁窜进胡同,将薄薄积雪吹起来,在一明一暗的救护车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亮斑。飞舞着……盖在担架上的白布被风一兜,掀起一个角,露出担架上躺着的人。——刘奶奶。白日里还和温舒侃大山,要给他介绍带着娃的相亲对象的老奶奶。半张苍老而苍白的脸,露在白布外面,蓝色的灯光映照着她的死气沉沉。唰!就在温舒感叹的一霎那,担架上的刘奶奶猛地睁开眼目,昏黄暗淡的老眼,无神的凝望着温舒,满是褶皱的唇角缓缓咧开笑容。“嗬!”温舒看的清清楚楚,心头梆梆狠跳,下意识后退两步。就在温舒以为自己会摔倒在地的时候,一只冰凉的大手突然伸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腰身,让他不至于摔倒。那只手没什么温度,凉丝丝的,比冬日里的雪花还要冷,好像天生体温很低,但莫名令人觉得安心。温舒转头一看,苏骨?苏骨将温舒扶起来,温舒再转头一看,正好看到医生将掀飞的白布重新遮回刘奶奶的脸上,刘奶奶安详的躺在担架上,没有睁眼,更没有微笑。怎么回事?温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来是自己这些天休息不好,眼花了?“妈!您怎么就这样走了啊!”“老婆子,别丢下我啊!”“呜呜呜,奶奶,您走了我们怎么办啊……”在一通的哭声中,救护车缓缓开动,蓝色的冷光一明一暗,不会因为凄惨的嚎哭而中断,缓缓开向远方,驶离了幽暗的胡同。等救护车走了,温舒看了一眼手机,马上要十一点了,再过一会儿今天就要过去了。“该去14号了,你们记得看店。”苏骨面容不变,冷淡的说:“我和你一起去。”温舒觉得两个人一起去也好,免得再发生什么意外,苏骨长得高大,又习惯冷着脸,特别有安全感的模样,带着苏骨去应该安全一些。两个人往公主坟14号的四合院走去,四合院大门敞开着,仿佛随时准备吞噬生灵的血盆大口,里面黑洞洞,枯萎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落叶发出窸窸窣窣呜呜咽咽的碎响,仿佛离人的哭声,正在诉说着什么。四合院的地上,是用粉笔画成的法阵,歪歪扭扭,龙飞凤舞,不知所云,半根蜡烛倒在旁边,遗留着蜡痕和燃烧的痕迹。温舒在四周看了一圈,四合院里的确有一棵大树,就在法阵的边上,已经枯死了。温舒说:“应该就是这棵大树了。”从口袋里掏出红线,红绳比较细,竟然还缠住了一个结子,温舒冷得抖了抖手,赶紧把结子摘开,走到大树跟前,两手一分,拽着红绳的两头,将红绳绕在树干上,绕了两圈,系了一个扣,让红绳子固定在树上。温舒系好了红绳,转身蹲下去,用手拢着打火机。啪嚓!半个蜡烛被点燃。微弱的火光焚烧着黑夜,仿佛星星点点可以燎原的火种,虚弱的光斑慢慢扩大,慢慢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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