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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一路前行,菡萏、珊瑚随后紧追,春晓满腹的义愤,手指在抽搐,但已经在北风中僵硬。
弹琴,如何让她在君前献技?
她脚步凝滞,如坠千钧,此刻耳边回荡的竟然是那曲跌宕的《流水》,那山间处处被嶙峋山石阻挠不得前行,想求平静却不得平淡的流水。难道她的命就果真如此苦,她苦苦忍了这十余年,寒窗苦读萤窗映雪,虽盼不得蟾宫折桂,可至少也能嫁个好人家脱离苦海和这身屈辱。
“哎呀!”一不留心,正与对面一人撞个满怀,幸好她慌乱间抱紧怀中古琴,可身子扑摔出去,却被那人顺势一把揽抱在怀里。
“留心!”
她抬头,眼前的人令她心惊魂飞。如何又是他?
那如山密挺的浓眉下星眸璨熠,俊朗的面颊,深深的眼睑若描似画,薄唇如纸,生动的面容就在眼前。愕然的望着他,那模样反有几分陌生,流苏锦带从两鬓垂下,正扫在春晓的面颊上。
春晓慌得挣脱,面纱脱落,窘迫不安时,珊瑚和菡萏追来,大喊:“何人无礼!”
却见春晓匆然掩上面纱,微服一礼尊了声:“锦王殿下万福。”
他清朗的声音放柔:“如何又是你?冤家路窄了。”
身后随行的依然有那冷面如金刚般的苏全忠和小太监如意,关切地问:“殿下,不妨事吧?”
他背了手,掸掸袍襟,侧头打量他对属下人说:“不妨事,被只野马撞了下。”
言语中满是敌意。
春晓猜出几分,若是锦王知晓是她御前告状,派人去救惊澜,八成惊澜该平安无事了,只是他的澜哥哥至今未归,令她担忧。
“殿下,敢问聂大人身在何处?”
见她忧心忡忡的问,他故作神秘一脸诚挚的刚要掩口低声,却谨慎的扭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苏全忠和如意知趣的退下,春晓急于知道惊澜的下落,将琴递给身后的丫鬟,吩咐她们院外等候。
“可惜你这背后戳刀子在父皇面前告本御歪状的小人迟了半步,你那情郎聂惊澜,去地下教阎王爷的公子读书去了。”
但从这口气听,他一定是他挫败了说的气话。澜哥哥应该是平安无恙了,否则锦王不会如此沮丧,关键时刻前功尽弃,一腔怒火无处发泄。
又气又笑,她也“哦?”的一声疑问,放长声音徐徐道:“春晓诚惶诚恐,哪里敢在万岁面前饶舌?不过是向圣上禀明一桩稀罕事儿。驸马府金库后的狗洞里,竟然拾得一枚奇特的珠子,看似个价值连城的宝物,也不知是哪只小老鼠大胆,偷东西时丢下的。皇上说,该擒了这只老鼠去官府大堂打板子的。”
“果然在你手中!还我!”锦王惊怒,竟然还是那么倨傲。
“呈给了皇上,殿下自向皇上讨要就是。”春晓怡然浅笑,记起被他的几次捉弄,不想如此便宜了他这个在金库里沾她便宜的小贼。
“大胆!作死!”他咬牙切齿一把握住她的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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