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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上去。”小馄饨指指二楼楼梯,龟苓膏看看他,没说什么,前方的麻辣小龙虾和御侍在闹,等他上去时,无意看见楼下,便见御侍拦在北京烤鸭和麻辣小龙虾之间,北京烤鸭内傲,麻辣小龙虾嚣张,要是御侍不在这两个怕是要分分钟打起来。倒也活该,谁让御侍执着太过呢,区区一个人类能活不过百年,可飨灵除非故意寻死,不然还是能好好活下去的,百里凛那股执着劲儿太难评判,人活百年,走世上一遭,尽兴有什么不好,再者说他眼里的东西根本藏不住,坦坦荡荡地摆着,不躲不藏,主动进攻,哪有他身后这个麻烦呢。“就算我死了,我也要他记得我,记得我百里凛,而不是旁人,遇上便是幸事一件,我为何不抓~住机会?我就是任性到底了,没什么代价是我付不起的,我只怕不够尽兴,求之不得。”百里凛转身看他,冬季的夜空气冷且凉,一轮圆月高挂,他发上面上眼里盈满无双月华,说话间带着断送一切不留后路的决绝悲凉,那神经病忽然落了泪,又裂开一个自我嘲讽嫌恶的笑来,对他讲:“小馄饨,你未免太佛了些,旁人不知可我晓得,你的连携技是龟苓膏,我不知道撑着工会发福利凑碎片时你怎么不告诉我,早知如此本大~爷倾家荡产都会帮着凑回来的呀,我哪知道那碎片那么难凑,你也该尽兴些啊,要不然你活着是浪费了多少年?嗯?。”“妈的我才没有哭啊混蛋还有不要摸~我脑袋我会长不高的!!!”小馄饨推开门,无端想起百里凛在去年冬夜讲的话,那时百里凛醉了,难得说了几句真心话,他咬咬牙一把扯上后面沉默不语的龟苓膏的手腕,黑色衣袂上细细绣着银色纹路,起落如蹁跹的燕尾蝶,他一把甩上门,受够了等待的年月和龟苓膏要命的沉默,饨魂被他隔绝在外,他抛出一句“饨魂你去外面玩吧。”后,不顾手里挣脱的力道,反而攥得更紧,拉过后往后拽,强行拉到怀里,扣死那细瘦的腕子和腰,封死那该死的挣扎。他低头蹭着那半截脖颈,不知怀里的人是什么表情,连啃带咬上去,宣泄着心头焚蚀着理智,销毁他逍遥自在的焦躁,那焦躁因什么而生为何这般剧烈他清楚得很,便要从源头身上双倍讨回,而今那源头就困在他怀抱里,像是困在一方囹圄中不得解脱,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成了没轻重的毛头小子,吻咬得重了些,舌尖扫过血珠,听着龟苓膏被逼出嘶的一身后心满意足,龟苓膏似乎又瘦了些,小馄饨贴上后脖颈,看着那珠子一样的后颈椎,因低着头试图挣脱越发明显,肌肤相贴,耳鬓厮~磨,再亲密不过了,那真是极好的两个词。手指向上摸索,挑开微冷细腻的布料,触及温热的肌肤,深刻的锁骨,还有硌在手指间不是很明显的红绳,龟苓膏挣了挣,小馄饨狠狠咬上去一口,拿这一口去算那笔不辞而别的旧账,他的手指沿着那绳子向下,终于摸索到那微冷的玉,沾着暖的体温,他指间发力,按着那东西扣在人胸口处,冷声问:“你为何还留着我的扳指?当年不告而别的是你,现在你还要逃么?”摸上去时小馄饨就知道,那形状错不了,是他把~玩近百年的鸡血石的扳指,红得过了红得不详的血泪色。“你不辞而别的账该怎么算?嗯?”他笑着摩挲过人脖颈,忽然明白了麻辣小龙虾为何偏爱捞御侍脖颈,或是故意留下某些显眼痕迹。那地方可以烙下桃花色痕迹彰显主权,还是被纵容,被默认着某些放肆举止,被迁就,被明晃晃地爱着。谁让那地方只要一弯腰一扯衣领就能望见,颜色深些便是暧昧的胭脂红了,带着缱绻情爱的颜色。他也想那么做,对着怀里这个清冷的家伙。【3】他是凶猛却慢条斯理的野兽,是扑面而来铺天盖地一场灾,那手指摁着扳指抵在心脏处,隐隐地痛。“你不辞而别的账该怎么算,嗯?”耳边的声音压得极低,那把低哑的嗓被压出缱绻多情的意味来,他问着,贴的极近,声音和气息落在耳垂,沿着后颈簌簌地落了一地,龟苓膏偏偏头,还是未躲过那温热柔软的唇舌,小馄饨语气够温柔,无问责之意,手指却不是那回事,又摁了摁那扳指,压得他作痛,借此发难,小馄饨不肯抽手指,似乎就这么隔着扳指摁着,就能触及心脏,或者逼他说什么来。龟苓膏没说话,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知晓会重逢是一回事,重逢后是另一回事。被召唤出来的记忆便是摸摸后颈自我介绍的少年,黑发黑眼站得松松垮垮,说话的声音连带腔调也是漫不经心的:“我叫百里凛,龟苓膏,以后请多指教,嘛嘛,不知道小馄饨见到你会是什么反应呢。”“御侍大人,你好,请多指教……”龟苓膏开口,话还未说完,那个一身如火红衣的飨灵就勾了他的御侍的脖颈,冲他挑挑下巴,截了他剩下的话,那个飨灵冲他宣告所有权:“这是我的人,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嘛嘛龟苓膏别生气,麻辣小龙虾就是这个脾气,可能也是我纵容的吧……还有你能不能别掐我腰,走吧走吧回去睡个回笼觉,遇见你很开心呦——龟苓膏。”御侍冲他笑了笑,带着一众飨灵回去,他静静地走在麻辣小龙虾和御侍身后,和不认识的飨灵客套地交换了一下名字便不多言,一方面是他话少,另一方面是他想到和小馄饨的重逢。多年前的荒唐再次重现,一切都是无从解,现在还是无从解,甚至不知该说什么好。不知他的沉默刺着小馄饨哪根神经,本抵着扳指的手指过分地向下摸索,撕扯衣领,越过不规矩的范围,就这么涉入放肆的范畴,龟苓膏按着人游走到肋下的手,淡淡道:“那你想要我说什么?”“你……”小馄饨抓着那细瘦的腕砰的一声把龟苓膏压到门板上,他看着那张清冷的脸不知说什么好,什么言语都是废话,龟苓膏抬头看他,眉眼清冷如斯,世间再难寻第二个,无情又还似多情,那张清冷的脸蒙着不堪的□□二字时都是极好看的,能让他轻易交付上性命,和本不该存在的真心。你为何不辞而别,你到底爱不爱我,你这些年都在哪里都做了什么?到底要问什么,小馄饨想,脑子乱成一锅粥,引以为傲的理智烟消云散,只消瞧瞧眼皮底下这个,他就没了半条命,三魂七魄逃散开,不知所踪。“你回来就好……”最终只落得这么一句,小馄饨自我嘲讽地笑笑,松了手指,自眉心越过鼻梁,落到话少还薄的唇上,薄唇的人大多薄情,不知对飨灵而言是否也是这个道理,小馄饨摩挲着那薄唇,摆着要摸清纹理的架势,龟苓膏退无可退,淡着眉眼没说话。“好了,那就算一下当年的旧账?”小馄饨摇头笑笑,对上龟苓膏满眼的“当年哪门子旧账”的质疑,看着看着,琥珀色的眼还是落在那被他摩挲得发红的薄唇上,于是他低头,贴着龟苓膏脖颈,礼节性发问:“亲一下?”他自嘲地笑,一路蹭着人脖颈,礼节性真的只是礼节性,他已经打算在龟苓膏开口前就封死他的嘴,以一句你没说不好那就是默认来搪塞过去。小馄饨吻上唇角,缓慢地蹭上那薄唇,下唇的颜色偏重,是方才被摩挲得过了,他一触即分,分了又贴上去,这倒像是人类的吻,缱绻多情,暧昧得过分的,小馄饨掐上下巴,却怪着是你先不拒绝的,你就在这里,在这一方天地,一言不发地蛊惑着,直接勾了我三魂七魄。或许是在更久之前的相遇之时。情在一刻始,百年难消散。他恨不得把压着的龟苓膏生吞活剥掉,无意做得过了,将那薄唇咬出血,龟苓膏终于忍无可忍地反咬一口,小馄饨也不躲,继而纠缠上去,把他逼出呜咽声,喘息声,将那清冷的眼逼出水雾来,逼出龟苓膏断断续续的告饶:“不是……说……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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