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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打消帮他上报邀功的想法?床的外侧,裴二僵硬平躺着,听着枕旁人并不规律的呼吸声。沈姑娘好像一直没睡着,对方身上清幽的气息和浅淡的药香,总时不时轻拂过他鼻尖。他又想到刚回来时,对方纤瘦的手指端着小油灯,披一件棉袍,乌发散着,开门迎接他的场景。灯光下的清瘦身影,让他忍不住想到那仅有一晚的,拥对方入睡的情景。不知是不是房间里烧了炭盆,裴二渐渐有些热,就和不久前,他在星夜下骑马飞奔,迫不及待赶回来时,那种血液奔腾的感觉一样。身旁,沈姑娘轻轻翻了下身,好像还没睡着。裴二握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似屏着呼吸。桌边,炭盆烧得幽红,不远处的金雕歪头理了理羽毛,一双圆眼在昏暗中发着光,格外显眼。连金雕都能住进卧房了……陈将军也说,有时候脑子要灵活。裴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在察觉李禅秀又一次翻身,仍没睡着时,他终于哑声开口:“沈姑娘,你冷吗?”李禅秀仍在想该怎么拒绝陈将军的好意,心绪还混乱着,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下意识“唔”了一声。忽然,身上被子一沉。裴二将被子盖到了他身上,然后,像新婚那晚一样,对方滚烫的身体进了他被窝,将他拢在怀中,又掖好被子。“这样就不冷了。”对方沙哑又有些发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禅秀整个僵住,还没反应过来,手脚已经被对方捉住,按在对方身上捂着,身体也紧贴对方滚烫的胸膛。他刚才说冷了吗?还是他确实说了,但他忘了?李禅秀一时怔愣,思绪更混乱,推开不是,不推开也不是。变故来得突然,他心跳“咚咚”变快,好像和对方同步。他慌忙横着胳膊,挡在胸口,怕被察觉什么。糟糕,以后睡觉,应该在胸口塞些什么,防止再出现这种状况。白天穿的衣服厚,他自不用考虑这些,但晚上……等等,为什么要有下次?李禅秀一阵混乱,脑中乱七八糟地想着。在纠结推与不推中,困倦来袭,最后到底忘了推开,不知不觉,沉沉睡去。裴二在他睡着后,不明显地松一口气,忍不住将他又抱紧几分,今晚那种一直不上不下的感觉,终于得到满足。他暗想,陈将军说的没错,有时果然要灵活些。……翌日。裴二在一阵隔壁传来的鸡鸣中睁开眼,低头看向怀中还没醒的李禅秀,他禁不住黑眸柔和,清俊的下颌轻蹭了蹭对方发顶,慵懒满足。蹭完,忽然感觉身后有道目光盯着。他倏地警觉,转头,突兀对上一双圆溜鹰眼。金雕不知何时踱步到床头,正歪着脑袋看他。裴二:“……”他面无表情,无声吐出一个字:滚。金雕悻悻,踱着步,走回桌边,吸溜两口盆里的水,又抬起脑袋,圆眼继续盯床上两人,仿佛在传达某种讯息——该起床,给雕喂食了。裴二:“……”蠢雕。隔壁的鸡还知道打鸣,养它除了费食物,根本没什么用。
尽管裴二想在床上多留一会儿,但担心李禅秀醒来后会不自在,他还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直觉告诉他,不能太急,要徐徐图之。比如新婚那夜,沈姑娘醒来虽没说什么,但白天就回军营拿了放在药房的衾被,晚上就跟他分被窝睡了。沈姑娘是个慢热、内敛的人,如果他过早暴露目的,想要的太多太快,很可能吓到对方。裴二内心克制着情愫,但起身时,余光不小心看见李禅秀被白色里衣遮严实的胸口,又禁不住脸红。沈姑娘好像有些平……一定是平时吃的不好,太瘦了。自然,他没碰到过,沈姑娘每次都将手臂当在胸口,但那不怎么起伏的里衣,总归能看出些什么。裴二虽然失忆,但好像并非一无所知。他耳根愈热,火一直烧到了脸侧,下床穿衣时,手脚都有些乱,差点穿错一只裤腿。好不容易穿好衣,他深吸一口气,总算平缓些心跳,但却不敢再去看床上的人。他轻手轻脚地离开,走到门帘处时,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回到桌边,把那只金雕解开,抱走。免得它留在屋中,吵到沈姑娘。金雕还想挣扎,被他轻拍一下脑袋后,顿时老实不少。说起来,还是得想办法给沈姑娘补补,虽然家中现在有野鸡和兔肉,但未免单调。何况野鸡、野兔也不是每天都能猎到,万一哪日断了,家里就没肉吃了。尤其他们家还有一只……无肉不欢的金雕要养。想到这,裴二低头,有些嫌弃地看金雕一眼。这雕费食物就罢了,还没什么用,不如把它抱去隔壁换鸡,隔壁的母鸡每日还能下些鸡蛋。卧房内,裴二离开后,李禅秀便睁开眼,不明显地松了口气。方才裴二醒后不久,他就也醒了。只是醒来后,他尴尬发现,自己不仅被裴二搂在怀中,一只手臂也不知何时搭在对方精瘦的腰身。腿上的亵裤被蹭到了腿弯,一只小腿紧挨着对方的,皮肤紧紧相贴,另一条腿被对方强健有力的大腿压着,膝盖甚至碰到了对方什么变化。都是男子,又清晨一大早,李禅秀自然明白那是怎么回事,心中一阵尴尬,又忍不住耳廓发烫。他紧闭眼,克制着一动不动,尽量平缓规律地呼吸,假装没睡醒,生怕被身旁人察觉。好在裴二很快就起床离开了,李禅秀终于敢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后,又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耳朵。半晌,他还是尴尬得忍不住有缩回被窝,自欺欺人地蒙住脸。反复练了几遍吐纳法,才让心绪平复下来。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起身穿衣。可能是莫名又跟裴二睡一个被窝,还经历了一个尴尬早晨的缘故,赧然的情绪一时压过所有,昨晚困扰他睡不着的难题,今天醒来,忽然又觉得也没什么了。克扣军需这件事,大概率还有人参与,陈将军肯定会继续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上报给郡守。所以,起码最近天,他不用担心这件事。就算上报给郡守,郡守也未必真会帮他上表请求赦免。就算郡守真打算上表,也不太可能立刻就要见他。所以还有时间,有转圜的余地。兴许这段时间,父亲的人就找来了也说不定。这样想完,李禅秀又放下心。等他出去,裴二已经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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