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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头诚惶诚恐、胆战心惊,操着一口燕城方言颤巍巍回答:“这这这这尸体停在最偏的柴房,大大大家伙都害怕,没人敢往那边去……”
“杀王珊娘的婢女,郑芙蓉的母亲。”景昀沉吟道。
江雪溪替她接上了后半句话:“这两个人分别是两位新娘最亲近的人。”
王珊娘幼年丧母,陪她长大的婢女是最亲近的存在;郑芙蓉与母亲相依为命,母女二人亲近自不必提。
厅中顿时又是一片混乱,纷纷嚎哭起来:“仙长,仙长救我!”
景昀听得头大,转向江雪溪:“这是不杀新娘,改杀家眷了?前两位新娘都是一大家子人,谁是‘最亲近’的那个也不好界定,我们很难同时保护多人。”
江雪溪了解景昀,正如景昀了解江雪溪那样。他黛眉微扬,唇边笑意微露:“说吧师妹,你想做什么?”
景昀抿起血色淡薄的唇:“我不喜欢被动防守,更喜欢引蛇出洞。”
“我想引它,主动来找我。”
作者有话说:
下章办婚礼!
第24章24试炼婚(五)
◎抬头的瞬间,江雪溪抽走了她发间最后一根用来固定发髻的簪子。◎
次日夜,太守府别院
钗环首饰堆了满桌,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琳琅满目。屋外红绸喜字全都悬挂贴好,房檐下灯笼都换成了大红色。
婢女们忙里忙外焚香洒水,远处随风飘来呼喝声:“小心点,别磕碰嫁妆箱子。”“婚车呢婚车呢,再检查一遍。”
房中屏风后,景昀端坐在床榻上。
她披着纹样精美的绛红婚服,面上脂粉未施白如冰雪,与浓艳的绛红婚服叠加在一起,极致反差也极具冲击力。
两个绣娘一左一右半跪在景昀身旁丈量尺寸,褚信芳立在一旁,忍不住出言道:“腰身那里是不是该收窄一点?”
这身婚服是临时从绣庄里买回来的成衣,难免不太合身,对于景昀来说略微宽了一点。绣娘也意识到了褚信芳所说的问题:“小姐说的对,是该……”
“不要收窄。”景昀忽然出言道。
绣娘犹豫着道:“可是不收窄的话,显得有点宽。”
“很明显吗?”
绣娘说:“不算很明显,仔仔细细看是能看出来的。”
“那就不要改了。”景昀淡淡道。
她的声音很平淡,神情也很平淡,从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半点疾言厉色,但绣娘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生出畏惧来,连忙垂首应是。
门外传来动静,褚信芳闻声走过去,很快又折回来:“景仙子,我爹来了。”
“进来吧。”景昀说。
褚太守束手束脚走了进来,虽然此处是他家里的别院,但褚太守一看见景昀那张冰雪般的面容,心里就一阵紧张,生怕自己有什么疏漏。
“仙子。”褚太守恭敬道,“下面已经备办好了,明日一早就能举办婚事。”
景昀点头,礼貌地示意褚太守:“太守请坐。”
褚太守遂小心坐下,朝着站在一旁的女儿丢了个眼色,用目光询问:“你怎么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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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信芳朝景昀的方向转动眼珠,再看看父亲,意思是:“我不敢。”
景昀毫不关心父女二人的眼神交流,她抬起眼,哪怕身上穿着再华贵精美的绛红婚服,也不像喜气洋洋即将出阁的新娘子,容颜有如冰雪,气质更胜霜寒,宛如一把剑锋初露的名剑般凛冽锋利。
道殿弟子们曾经私下里感叹,说玄真仙子美则美矣,令人望而生畏,想来是修行无情道的缘故吧。结果凌虚道尊闲来无事变幻成小弟子到外门乱逛,不知从哪里摸了把扫帚在旁边扫地,听完之后回去对景昀说:“世人对无情道有许多误解,玄真你也难辞其咎啊!”
当时的景昀:???
褚太守年近五十,在景昀面前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恭恭敬敬汇报完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措辞问道:“仙子,城中已经许多日没有新人成婚,明日突然举办婚礼,那鬼祟会不会心生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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