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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站在最前排的,自然是与章棋同父异母的长子章墨。
早在一年前章明书突然发病,瘫在床上沦为废人之时,章墨就已经按照遗嘱,成为集团的实际掌权者,派头跟实力已然是今非昔比。
这两拨人各成一派,互相之间水火不容,看似哭得神情枯槁、悲痛异常,实则大概率各怀心思,都在琢磨着该怎么把对方手底下那点权力跟资产收入自己囊中。
章见声在后瞧着他们演戏,只觉有趣。
裴煊今天是跟着他家老头过来的。
他爹裴兆海从年轻时起就是章明书身边最受重用的亲信,一直忙于工作,四十多了才老来得子,有了裴煊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也正因如此,裴老对裴煊家教甚严。无论在外面多么放荡不羁,只要一回到他老子面前,裴煊就得像只被套上绳套的皮猴子,凡事都得规规矩矩的。
等念经的僧人做完一遍法事,众人便开始排着队上前跪拜,为章明书敬香。
紧跟在裴兆海身侧,裴煊听见背后有轮椅滑动的动静,回过头,果然看见章见声身边也没个人跟着,便想过去帮忙。
“煊儿。”裴兆海刚接过助理递来的香,表情严肃地瞪了他一眼,“过来跪好。”
裴煊一哑,刚迈出的腿又缩了回去,只得乖乖随着老父亲一同上前拜祭。
敬完香,裴煊转身向后,刚好和慢悠悠上前来的章见声对上视线。他抽了抽嘴角,朝人比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章见声看没看见不知道,反正裴兆海是结结实实地看在了眼里。
一边朝着大厅外退场,裴老脸色愈发难看,手上那支木头拐杖在白色大理石地砖上敲得“咚咚”直响。
“说了你多少次,董事长过世,以后更要靠你们年轻一辈主持大局,少跟不相干的人厮混在一处。”
裴煊无奈听着,转头朝身后那个“不相干的人”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
他老爹自从上了年纪,不仅性格愈发古板,脾气也见长,训起他来字字周正,也顾不上去管旁人的体面。
“也怪我,年轻的时候对你疏于关照,让你母亲将你娇惯成了这样的性情。”裴兆海边说边叹气。
“女人就是女人,心肠软,惯会姑息养奸。管梅当年那般响当当的人物,老了也是糊涂,临了竟把cie托给这么个不肖子……”
“爸……”裴煊脸色微变,示意裴兆海不要再往下说。
可他这声还没来得及喊全,章见声低沉的声线便已经传了过来,“裴先生——”
裴煊心里一紧,果然。
股东们上完香,本来都在有序退场,听到章见声这句,纷纷回头去看。
裴兆海很快也顿住脚,转身向后回望。
只见那人安然坐在轮椅上,神色很淡,话音略平:“我做什么,与我祖母无关,还请您不要诋毁她。”
此话一出,满屋寂静。
裴煊听着暗自捏了把汗。以往别人说得再怎么难听,章见声都可以不在乎,唯一能触碰到他逆鳞的,也只剩下“管梅”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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