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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镯温润,只有男人附着在上面时,才会透出淡淡的凉意。
郁慈隐隐有所察觉,贺月寻似乎并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至于原因是什么他还不知道。
窗外,无数破旧脏乱的矮房挤在一起,似乎连这儿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
没有怜容带路,他根本走不出这片地方。
郁慈咬着唇瓣,拾起一片锋利的镜片擦净,用手绢将一角缠起来,收在皮箱下。
推开房门,他刚走下楼,一楼就走出个妇人,嗓音尖利地骂道:
“是哪个短命鬼!走上走下的!不知道这破楼梯响得很吗!”
郁慈一时被妇人的气焰吓得立在原地,神色怔愣地看向她,小声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被他那双黑润的圆眼一瞧,妇人的火一下子消了大半,嗓音也低了下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我还以为是那家的无赖又回来了。”
郁慈眼睛睁大了些,嗓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
“夫人,您认识之前住在楼上的那家人吗?”
“哎呀,什么夫人啊,文绉绉的我不喜欢,叫我王妈就好。”王妈两只大手在围裙上揩了揩,语气利落道:
“之前楼上那家男人叫吴贵,天天吃喝嫖赌不干人事,喝醉了就打老婆,每晚的哭喊声楼下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怜了他的两个孩子,生得水灵却穷得连鞋都穿不上,天天去捡煤炭渣换钱度日。”
“不过也奇怪,大概三四年前吧,楼上忽然一夜就搬空了,黑心肝的,他家还借了我半袋米没还呢!”
王妈浓眉一竖,神色十分不忿。
郁慈细白的手指攥紧护栏,乌发柔顺地垂下来,追问道:“王妈,你还记得那两个小孩吗?”
王妈挥了挥手,扬声道:
“我记性好着呢!妹妹叫吴依依,哥哥叫杨清,两个差不多大,关系好着呢,现在应该都十好几岁了。”
……哥哥会是怜容吗?
郁慈下意识抿了下唇珠,嫣红的唇瓣更加艳丽。
王妈被他莹白的脸蛋晃了眼,暗想,好生别致的孩子,心里控制不住地生出怜爱,放缓了语气说:
“你瞧着不是这儿的人,快离开吧,再晚了就不好走了。”
看着她眉眼间不协调的温柔,郁慈心里突然冒出几分希冀,轻声开口:
“王妈,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话音蓦然顿住。王妈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后,两条眉头皱起。
郁慈察觉到了什么,一回头,怜容不知何时站在楼道口,嘴角绷直,向来柔和的面色竟显得有些阴沉。
“郁慈你怎么下来了?有什么事吗?”
王妈眼里划过一抹骇然,毕竟怜容左半张上,疤痕扭曲缠绕,实在是狰狞可怕。
他听见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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