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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躁郁的男人,郁慈可以十分熟稔地处理了。他走近拉起沈清越的手,抬起脸看去,软着调子说:
“可以了,只需要再去贺府一趟。”
在男人要说出拒绝的话前一刻,郁慈晃了晃他的手臂,说:“你会陪我去的,对吧?”
又撒娇。
冷着眉“啧”了一声,沈清越却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知道目的达成,郁慈小小得意了下,然后找到后山的悟生带着他一起下山。
上次贺衡和沈清越见面的情形实在一眼难尽,这次也是。
两个高大的男人各自占领了一张太师椅,分庭抗礼,气氛一片死寂,沈清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至于贺衡,哪怕表面上没有什么波动,但郁慈还是通过他轻叩膝盖的手,看出他心绪不佳。
但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找出符隶,就算两个人打起来了郁慈也抽不出心思去拉架。
但幸好,悟生很靠谱,很快便确定了方向,领着郁慈穿过众多庭庭院院,来到了一处黑漆正门前。
这是贺家的祠堂。密密麻麻的灵台供奉于高台之上,每一块都像一面墓碑。
以往郁慈也许会感到害怕,但此刻看着这些生前虚伪死后也要显贵的每一个名字只觉得恶心。
他径直走向正中的香鼎,悟生说他感受到符隶上有着浓重的立香气。
扒开厚厚的香灰,底下露出一个小黑坛,郁慈圆眸里透出点冷意。黑坛打开,一股经年不散的血腥气便飘了出来。
黄色的符纸上用暗红的鲜血写下扭曲的纹路,散发着不详之气。
而上面的鲜血就来自刚离开母体、连微弱的哭声都发不出的贺月寻。
而选择埋在香鼎里来掩盖血腥气,也是怕被人发现其中的龌龊吧。
眸色彻底冷下来,郁慈毫不犹豫地将符隶放在一旁的烛台上点燃。
一阵腥臭的黑烟升起,那张牵扯了几代人的禁咒终于在此刻彻底散去。
心口突然有点空,郁慈慢慢眨了下眼,视野有点迷糊,才发现不知何时泪珠已经滚落了出眼角,沾得整张脸都是。
……贺月寻应该自由了吧。
可这样想着,胸前依旧像压着一块重石头,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郁慈吸了下鼻尖,不再自欺欺人。
他在为贺月寻感到难过。
眼泪无声流了好一会儿,眼睑酸涩难耐,可能又肿了。郁慈胡乱擦了下泪痕,一走出去便看见等他的悟生。
后知后觉有点丢脸,郁慈抿着唇说不出话,只是耳尖悄悄红了。
悟生心思细腻,什么也没有问,两人一起走到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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