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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为她去热菜,晚秋轻盈盈的过来说:“晚秋就猜三姐姐不曾用膳食,特地吩咐厨下留下些新鲜清口的拌菜,很是爽口。”
菡萏问:“三哥哥可也是饿着?”
春晓一阵窘然,吱唔道:“不晓得,怕是不曾吃。”
“这便怪了,三姐姐同殿下哥哥一道回来的,他吃没吃饭,姐姐不晓得吗?”菡萏快言快语,春晓慌忙掩饰道:“适才在门口,他被大公子拦住吃烤鹿肉。”
提起烤鹿肉,菡萏跺脚叹道:“忘记了,忘记了,殿下哥哥一定是被烤鹿肉勾去了魂儿。市集里买一块儿要一枚钱,这偌大一只鹿,可是够他吃个够。”
“鹿肉那东西吃多了生内火,不宜多食的。”晚秋忧虑道,吩咐人去劝昭怀回房用些青菜,珊瑚嘟哝说:“哪里有那许多鹿肉,大公子那些酒肉朋友狩猎后就没曾走,在这里大吃大喝的鹿骨头怕都吃尽了,这会子吐得横七竖八的回房挺尸去了。”
听说有外人留宿,姐妹二人也多个提防,不宜抛头露面,只梳洗了睡下。
晚秋贴在春晓身边,见她神飞天外般目光流散,不由问:“姐姐,可是出了什么状况?如何的下午就在山里迷路?”
春晓同晚秋要好,但昭怀那番表白也不敢同她吐露,只讪讪的说了句:“哪里是迷路,是央告三表兄带我去庵堂见娘亲。”
“哦,那就难怪姐姐看来神色怪异。”晚秋稍坐起身,拉住她的手,抿抿唇叹息:“比起晚秋,姐姐算是有福的,二婶婶虽是不在身边,可心里总是记挂疼爱姐姐的。不似晚秋福薄。”凄然的垂头时,勾起伤心事,春晓反去哄慰她,吹灯后钻进被寝说一阵子话就睡了。
半夜里,春晓已经去梦周公,却被一阵扣窗的声音惊醒,隔了窗,见一身影在晃动。
“谁?”她问,应声的却是昭怀:“表妹,可否借你的清操一夜,酒腻了心,难以入睡,明早一定奉还。”
可是进到了乡野,礼仪都荒疏了,春晓微恼,屋内灯燃起,晚秋也揽了衣衫揉眼醒来。
珊瑚趿了绣鞋,将清操抱出去时,惊得大喊一声:“哎呀,殿下,你这额头是……”
“不妨事,酒上头,头碰到树上。”昭怀的声音中仿忽几分醉意。
待珊瑚回转,昭怀脚步声远去,春晓惊急的问:“殿下如何了?”
“头上擦破了一块皮。”珊瑚打个哈欠,似不十分严重,几人熄灯睡下。
那古琴曲却打破静夜,缭绕在梁间。
《猗兰操》,他如何此夜弹起此曲,她清晰记得皇上两月前在驸马府宴请权贵时,锦王昭怀就是在殿外铜亭边抚琴此举《猗兰操》,只那一曲,眼前这傲慢的皇子在她心里才有了几分分量。
夜里辗转反侧,春晓不想去想,昭怀的身影和坚定的话语却在眼前耳边。
锦王昭怀,如今被贬为庶民,毕竟也还是龙子,她不否认对他颇有好感,交锋到相处的时日,此人倒真是可圈可点,似是那份狂傲都傲得有些本金。
但她只能一笑置之,不是他不够出色,不够好,只是她的心已是惊澜的,她满心只有澜哥哥。怕错过了今生的缘分,她不知是否会痴痴等候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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