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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卫母早前挑了两位出身干净、模样也清秀的丫鬟,特请宫中嬷嬷教授礼仪,如今顺利出师,等卫辞立府了可留作通房。
读至这里,他眉头紧锁。
一旁的苍术与石竹见了,默契地倒退半步,知悉这是主子发怒的前兆。
卫辞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瞧,果不其然,卫母又提及夏方晴的事。
上回他统共见了所谓的表妹一面,因宋吟清减少许,忙不迭地将人打发走,好赶回去陪她。
知子莫若母,夏方晴碰壁得如此快,家中便明白他并不属意夏家女儿,遂让步道——可以先选一秀外慧中的侧室执掌中馈,日后慢慢相看正妻。
卫辞却不以为然。
他素来喜静,且一向厌烦居处有外人走动。在京中时,仅两名小厮轮番当值,其余人等,未得通传不得入内,包括父亲母亲。
若只是缺人打理府中事物,点两位经验老道的管事和仆妇便是,哪里用得着专程娶个侧室。
更何况,别看宋吟生得弱柳扶风,气性可不小,她还时常吃味,每回小嘴一瘪欲哭不哭,卫辞都要心疼半日。
是以,他近来认真想了想,将来通房、妾室都不纳,只娶一位良善些的正妻,如此不会欺凌了宋吟,也能分担身为主母的重任。
届时,宋吟还能如现下这般快活。
思及此,卫辞写下一个大大的“免”字,让石竹先行带回去。并交待道,由他的侍卫接管新府邸,将卫父卫母的人悉数摘除。
忙活了大半日,卫辞临窗而立,稍作歇息,视线漫无目的地巡视。
起初稍嫌单调的院落,不知不觉间,被种种迤逦的回忆填满。窗边、桌前、榻上,还有几次,是他将人抵在石墙,以站姿抱着行了事。
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他面色微红,心头也泛起一阵淡淡的惆怅。
“南壹。”卫辞双指并起,朝内勾了勾。
侍卫从暗处现身,恭敬一揖:“属下在。”
“宋吟呢?”
南壹道:“回禀公子,今日起派了苍杏去吟主子跟前伺候,是以属下不知。”
卫辞颔首“嗯”一声,亲自去小院寻她。
苍杏并非奴籍,与哥哥苍术皆是卫辞下属,无需遵从京中卫府的条条框框,是以保留了原本性子,活泼得紧。
“我一听是要去锦州护卫公子的小美人,好说赖说让言哥指派我来呢。”苍杏眉飞色舞地讲着,“哦,言哥就是侍卫头头,也算公子的半个师傅,今年五十又三,总吹嘘自己过去是江湖风云人物。”
宋吟听得津津有味,黛眉乌眸,眼神似是含了蜜。
苍杏得了鼓舞,又挑拣几件儿时逃学的糗事说与她听,手上不忘比划,容易将宋吟逗得喜笑颜开,是卫辞鲜少窥见的畅怀。
他驻足远观,思绪纷乱如麻,捻紧的指腹无意识摩挲两下,渐而生出要将人一并带去京中的念头。
卫辞甚至估量了可行性——
大不了在京郊买处宅院,多指派几名亲信暗中夜巡,纵然母亲有心发难,却也护得了宋吟的周全。待快马加鞭地处理完迁府之事,抬做贵妾,从此长厢厮守,日日能得见。
可目光触及她娇软妩媚的笑颜,卫辞紧了紧后槽牙,快步转身离去。
她喜爱热闹,关不得。
……
宋吟对此一无所知,受香叶所托套着近乎:“苍杏姐姐,你可考虑过收徒?我们家小叶子拳脚功夫很不错,又能吃苦,就是不曾有机缘拜过正经师父。”
“我不收徒。”
苍杏果断拒绝,可见宋吟面上出现近似心碎的神情,急忙改口,“但我可以教她!”
“一言为定。”
里间卧床的香叶听了,笨拙地支起身,想要亲自叩谢。
宋吟闻见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按坐了回去,板着脸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且歇着,我正好要出府巡铺子去,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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