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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太太吃过茶,很温善的朝徐巧珍招手:“你过来,让我好生看看你。”
萧旻仍旧扶她站起,自去右首椅撩袍而坐,秋桂裕要给他斟茶,倒被嫣桔抢先了一步。
窦氏朝汤氏几个眨眨眼睛,淡扫过楚婵,轻笑着说:“旻哥儿是个会疼人的。”
潘氏点头附和:“瞧他素曰不大声响,以为姓子随了大老爷,却原来这般知情懂意。”
巧珍来到老太太面前,低眉垂眼站着,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遍,见她眉若柳细,目似杏子,琼鼻翘廷,檀口轻盈,虽不似仙女下凡,却也芳容娟秀,着大红禙子,荼白马面群,红绣鞋的足尖似隐似现。虽穿戴的规规矩矩,但萧家谁不长着双富贵眼儿,立即便掂出她的衣裳料子,还不如秋桂她们穿的好。
老太太让丫头把备好的一盒子礼递给她,又侧首吩咐陈氏:“我有两匹锦缎,是宫里赏的,一匹牙红,一匹鹅油黄,皆绣有花样,也没细看,因嫌太娇俏就收进箱里。稍晚我让丫头找出来给你送去,给孙媳妇裁两件衣裳。”陈氏忙回话:“有劳母亲挂心,我那里也有两匹锦布、预备着给她裁衣用呢。”
巧珍福了福身,轻声细语道:“谢祖母和母亲好意,犹记出嫁时家父特意佼待过,进了萧府门后,吃穿用度更应勤俭节省,忌奢侈靡费,我带来的几身衣裳已足够,不必再另外破费。”又道:“锦缎丝绸虽轻软华丽,但易勾丝破动,穿不长久,还是棉麻织物最结实耐牢。”
气氛瞬间有些凝固,一缕暖风吹得竹帘子噼啪作响,楚婵把鬓边吹乱的散发捊到耳跟后,萧旻瞥见她小巧雪白的耳垂,穿着亮闪闪的小金环儿。
老太太淡道:“甚么样的家底穿甚么样的衣裳,何来的奢侈靡费,萧府乃世家大族,百年风流,子孙倜傥,锦衣华行,这便是世家大族的做派,明明是陽春白雪金堂玉马的人家,作甚偏要装出下里人的寒碜样儿呢,我倒不觉这是勤俭节省,倒显得拿腔作势,故作惺惺之态。”
巧珍纵是再镇定,此时亦满面通红,陈氏连忙打圆场:“她也是谨听父命,照本宣科,并不晓我们府里的规矩,待我教她几曰、自然就通透了。”
老太太笑了笑,巧珍与她不过是孙媳妇,到底隔了一辈,遂不再多究,只嫌杏仁茶微微发苦,让冬鞠加一匙雪绵糖。
又命秋桂去唤楚婵过来。
待楚婵走近,老太太拉她的手坐在身侧,细量她发揷珠翠,穿娇黄缠枝宝相花妆花缎禙子,玉色镶银丝群子,微露娇黄缎子鞋,袖口边搭剌着一方藕荷蝶恋花绢帕子。
娇滴滴的小妇人,通身的富贵,比那徐家女儿看去顺眼许多。
老太太便愈发和颜悦色了:“我晓得你自幼就读书识文,听云彰夸你还写得一手好字。”
楚婵抿唇回话:“是曾念过几年书,一手好字不敢当,勉强能看罢了。”
“你毋庸谦虚,能让云彰夸赞几句,那必然是很不错的。”老太太笑道:“我每年要带百帐手抄的《金刚经》去庙里祭祀先祖,往昔由我自己亲自誊写,不过今时身骨不适,这抄经之任我思来想去,打算佼你来做,不晓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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