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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思雨不开腔,只紧紧握住虞襄的手,待虞襄再三逼问才痛哭失声,“妹妹,我恍惚听大夫说,你的腿,你的腿再也好不了了。”
虞襄适时一呆。
虞思雨接着哭道,“哥哥武艺高强,身边又有许多侍卫长随,那么多大男人,犯不着你一个弱女子冲上前挡刀!你平时不是最胆小么?怎偏偏这回如此逞强!废了双腿,你今后可怎么办呀!”
哭声听起来怪悲痛的,可这话说得极其不合时宜,好似专门刺激人来了。
永乐侯死的时候,虞品言才五岁,没法支撑门楣,老太太做主将他送进宫里参选皇子侍读。他也争气,竟叫太子一眼相中,也因此保住了爵位,打小待在宫里的时间多过侯府。岁数相差的大,见面的次数又少,这兄妹两其实没什么感情,又因母亲、祖母太过偏心,虞襄反倒把虞品言给恨上了,一照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说虞襄能在危难时刻为哥哥舍命,这话说出来莫问别人信不信,虞思雨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原书中,‘虞襄’震惊之下一点儿也没多想,扯开嗓门就嚎啕起来,果如虞思雨所料,坦白道,“我根本没想救他,只是被裙摆绊了一跤,跌在他身上,那刀子就下来了!都怪他,若不是他非要带我去乡下玩,也不会遇见这等横祸,是他害了我……”各种诅咒怨怼脱口而出。
好巧不巧,虞品言就在这时前来探望妹妹,立在门外听完这番话,悄无声息的走了,对妹妹升起的愧疚怜爱之情被她越发阴沉偏激的性格消磨的一干二净,虽然护着她长大,却再没上过心,否则也不会查都没查就将她嫁给中山狼。
现在虞襄来了,自然不会把唯一的靠山往外推。她面如死灰,眼中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挂在尖尖的下巴上,那脆弱无助的模样就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忍不住怜惜。
虞品言隔着门缝凝视妹妹,久未起过波澜的心一阵刺痛。
虞思雨见她没有反应,倾身上前替她擦拭眼泪,低语道,“妹妹,你没事吧?快说句话呀,别吓姐姐!”
虞襄推开她,捂住脸嚎啕大哭,悲痛欲绝的哭声引得两个小丫头也跟着哽咽,忽又用力擦掉眼泪,低低笑起来,又哭又笑的模样诡异至极。
虞思雨眸光微闪,擒住她肩膀劝道,“妹妹,你莫不是魔怔了吧?快醒醒,如今再懊悔也来不及了,须得向前看。你还有姐姐呢,姐姐会照顾你的!莫怕啊,莫怕!”
虞襄一把将她推开,一字一句道,“懊悔?我有什么可懊悔的?那是我嫡嫡亲的哥哥,是永乐侯府的主心骨,绝不能出半点闪失。腿废了,我难过,可哥哥安然无恙,我又觉得高兴。没有哥哥,我们早被叔伯磋磨死了,哪有眼下荣华富贵的日子可过。我平时那般招惹他,也不过想他多看我一眼,多跟我说两句话罢了。哥哥没事,我应该感到高兴的……”
话虽说得大义凛然,可眼泪看着看着又下来了,把衣襟打湿了一片,那分明脆弱却又故作坚强的小模样越发招人怜爱。
虞思雨有些愣神,不过短短三日,胆小怯弱、自私自利的虞襄怎就变得如此坚强懂事了呢?这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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