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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璧点点头:“极少有人踏足此处。”
江晚月沉吟,垂眸看了看地面上蜿蜒的水渠:“湖面的水渠有出水和进水两道水渠,这条水渠定然是出水的水道。”
竹西忍不住道:“为何是出水的水道?”
“唯有湖畔有芦苇,你看这水中有飘落的芦苇叶,想是流过湖畔时夹带的。”江晚月穿了一身碧绿色月华裙,莹润柔美的侧脸在夏阳下愈发无瑕:“湖面若无人清扫,还会有水藻或鱼虾等杂质堆积,出水的水道会略略有灰白之色。”
竹西瞪大眼:“我看这水渠里的水还挺清澈的。”
谢璧微微蹙眉,他不愿妻被人反驳质疑,没曾想江晚月倒毫不在意,笑笑道:“未曾比较,是看不出的,等找到湖,你可以看看。”
谢璧对芦苇印象深刻,沉吟道:“岸边确是有芦苇的,只是不知要如何走?”
江晚月轻声道:“我约莫是知晓路的。”
竹西拿了竹杖在前头拂开芦苇,开芦苇江晚月提裙在后头指引着路,谢璧在她身侧跟随,三人在宛若碧浪的芦海中穿梭,不辨西东,唯有脚畔有清澈的水渠缓缓流淌。
远山环绕下,一泓宽阔的湖面现于眼前,湛蓝湖面在日光熠熠生辉,白鹤,灰雁和水鸟在湖面舒展姿态,上下翩飞,两岸碧绿的荷叶如翡翠圆盘一一绽放,偶然有飞鸟停栖在荷叶上,如诗如画。
竹西连连赞道:“能看到这般美景,多亏了夫人。”
谢璧不由望了眼妻的侧脸,本想着此地路遥地僻,妻怕要叫苦叫累,谁知她一路思维明晰脚步轻快,竟带着差点迷路自己寻到了湖畔。
他从前只觉妻来自乡下,无知无识,如今看来,也算冤枉了她。
至少和水有关的乡下见闻,她还是懂几分的。
水雾氤氲,碧水夏荷,唯有一只小舟停泊在岸边。
谢璧三人上了小舟,谢璧跃跃欲试笑道:“上次我和崔漾来,坐的便是这个小舟,这次我划船带你们。”
竹西第一次登上独木小舟,望着水中倒映的人影,有点害怕:“郎……郎君,你行吗?”
谢璧一笑:“恐怕不太行,你既上了贼船,便听天由命吧。”
竹西脸上闪过一抹慌乱,看到安静坐在舟上的江晚月,又瞬间放下心:“有夫人,我才不怕呢。”
竹西知晓江晚月是在湖畔长起来的,驾驭小小的独木舟,定然不在话下。
江晚月微微扬起唇。
此刻,心里涌现的感觉很奇妙。
她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她也可以被旁人信赖,被旁人倚重。
在谢府,在这偌大的东都,她极少体会到这番感受。
谢璧略笨拙地划动船筏,朝笼罩荷香的碧水深处而去,竹西坐在小舟上,往水鸟群中投石子,水鸟呼啦啦振翅,飞向天际,江晚月坐在舟上,望着周遭浮动的荷影和望不到尽头的芦苇,恍惚中仿佛回到了碧胧峡。
此刻,谢璧低沉嗓音响起:“在碧胧峡,你有坐过船筏吧?”
16、第16章()
江晚月一怔,这还是谢璧第一次主动提起她的家乡,主动询问她从前琐事,江晚月莞尔道:“坐过,从小就划着筏子玩,也经常坐筏子去捕鱼。”
出发前,碧胧峡人会用束鹰草系住鱼鹰的脖子,一人一舟一鹰,驶向湖面深处,归程时,船舱已满载了鱼。
谢璧望着肤色洁白无瑕,昳丽柔美的妻,思索道:“湖深浪急,你不怕?”
江晚月笑道:“碧胧峡里的人,自小会游水,人人会划船,水性皆是极好,怎会怕水?”
谢璧点头笑道:“枕水而眠,也是妙事。”
“你还会捕鱼?”谢璧难以想象笑起时梨涡轻柔的妻会捕鱼,有些好奇,也有几分不信:“怎么个捕法?”
江晚月侧脸映了湖面粼光,发丝泛着温婉的金光:“船夫或船娘会先敲打船舷,鱼觉得湖面有危险,便会往湖深处钻——这可正巧中了我们的意,鱼鹰最擅在深水处俯冲捉鱼,鱼鹰钻进鱼窝,瞬间就将鱼捕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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