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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神鬼妖魔都很清闲,时常齐聚在人间,一壶清酒坐而论道,须臾间就是百年。
那是多少万年以前的事,再之后鬼帝凿出黄泉路,天帝炼成诛神台。妖魔两道几乎被屠戮一空,从此神鬼也甚少往来。
他可能是几万年里第一个重游地府的上神,也是第一个闯入黄泉路的神祗。如不是心情恶劣,南衡几乎想为这份殊荣大笑一场。黄泉路又待如何,才当了几年小鬼的阎王也敢试图拦他,果真无知方才无畏。
他袖着手循着记忆在冥府中四处游走,最后来到忘川,站在河畔低头打量污黑浊水中挣扎嘶吼的恶鬼,南衡险些认不出这是从前赏玩过的那条忘川。
果然是太久了,所有事物都不是再是记忆里的模样。
“你们可知此河原本清澈见底,空无一物?”南衡突然开口,出其不意的转过身,对出现的二人并不惊讶,只是说章“有些日子不见了,季玖。”
青衣司酒笑了笑,行礼道章“该如何称呼?”
“随意吧。”南衡索然乏味的摆摆手章“你情愿见不到我才好,又何必做这副虚礼。”
伊墨在一旁冷声道章“既然知道不欢迎,还来做甚?”
南衡盯着他片刻,转向季玖道章“这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季玖没回答,只打量着他,毫不遮掩的揣测他的来路和目的。
南衡并不以为意,再次挥手道章“既然相见便是造化,来叙叙旧罢。”
他们不过是万丈红尘中的些微交集,如何也轮不到“叙旧”二字,是以这两字被他说的极为随意,隐约的揶揄存心让他们听出来,戏弄的明目张胆。
“你们生气了。”
南衡微微一笑,对他们堪称温言软语章“是因为我让沈珏一个人找了五百年,所以生气。还是因为你们是鬼,而我是神,可以随便碾压你们的命运才生气?”他看向伊墨,仿佛真挚求解。
伊墨没有说话。
“别生气,”南衡继续道章“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痛苦。你们不是庸夫俗子,别让我觉得无趣。”
他又笑了一下,招手间面前突兀显现桌椅,南衡率先落座,再取出茶盏来,执壶给自己倒茶。
“请自便。”南衡示意。
伊墨落座,给季玖先斟茶。
“你走了黄泉路。”给自己斟茶时,伊墨头也不抬地道章“后果如何?”
“阴毒而已。”南衡不甚在意地回答,也问他章“失去法力的日子如何?”
“不方便。”伊墨想了想自己晚年境况,认真道章“驱赶不了蚊虫。”
“确实不方便。”南衡道章“待你投胎后,我差人送你一颗避恶丸,服下自然百毒不侵,蚊虫避走。”见他歪了歪头,又补道章“季玖也有。”
“贿赂?”
一直沉默的季玖诘问。
“贿赂你?”南衡放下茶盏,嫌恶地撇了撇唇章“你虽七窍玲珑,终归凡人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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