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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挑眉,没明白她的意思。随即,她又将他的手掌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处,“我心口也慌地厉害。”陆宴强忍住笑话她的冲动,逗她,“别不是要走霉运了吧。”沈甄忙用手覆上了他的嘴巴,“这话可不能乱说。”男人的眼里落满笑意,刚想亲亲她,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对视,一同皱了眉,棠月和墨月向来守规矩,若不是出了事,根本不会这样敲门。“怎么回事?”陆宴道。“世子爷,出事了,外面有人要闯进来。”棠月急急道。“是何人?”陆宴坐起身子,回头握住了她的小手,安慰道:“没事的。”镇国公府名下的私宅也敢硬闯,怕也是不要命了。此刻,他是丝毫不慌的陆大人,棠月道:“她说她是工部侍郎李棣的夫人,沈姑娘的姐姐。”话音坠地的一霎,沈甄额上的发丝肉眼可见地立了起来。一根、一根,又一根。慌了外面的雨明明已经停了,沈甄却感觉头上皆是乌云密布,转瞬又是电闪雷鸣。此时此刻,她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沈甄,你完了,完了。倏然,外面传来了墨月焦急万分的声音,“夫人,您不能进去。”“让开。”“夫人!”这是长姐的声音!沈甄面露惊慌,差些就要跌坐在地上。求生欲使然,沈甄瞪着双眸极快地打量着屋内。他的身量高,衣橱是进不去的,床榻下面,亦是没有空地方,能躲的,也只有位于东南角的那个黄花梨木竹刻山水屏风后面了。沈甄连忙将衣服放到了他手上,拽着他的手臂,将他拉到了屏风后面。她气喘吁吁道:“大人答应我,一会儿不论发生何事,大人都别出来。”陆宴眉头蹙在了一起,沉着嗓子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沈甄红着眼眶,拽着他的衣角道:“全都是我的错,大人,求求你了。”男人的脸已经彻底黑了。说实在的,今日之事,他活了二十四载,还是头回经历。他承认自己有些慌乱,但和沈甄的心虚到底是不一样的。在他看来,他并无甚对不住沈家的地方,便是她长姐来了,又能如何?至于让他躲起来?只是看着沈甄祈求的目光,他怎么都说不出令她难堪的话来。“你自己能应付吗?”陆宴道。沈甄点了点头,“能的,大人放心。”沈姌推开门时,沈甄已经坐回到了榻上,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心虚,还未对视,就不停地咳嗽起来……沈家女的容貌真可谓是得天独厚,走到哪里都跟放着光一般,叫人一看,就像是在看冬丽里绽放的寒梅一般挪不开眼。如果说碧玉年华的沈甄是令人见之心动的,那双十年华的沈姌便有点勾魂摄魄的意思了,妇人髻,芙蓉面,杨柳腰,惊鸿影。一母同胞的姐妹五官虽然相似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七分相似,三分迥然,而这三分其中的两分,大概都差在气韵上。一个似艳阳,一个似清泉。沈姌一步一步地行至她身边,攥着拳头道:“沈甄,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沈甄哪里敢抬头,她本就不善说谎,更不敢在长姐面前说谎。“大姐姐,我不能说。”她低声道。沈甄放在膝上的手逐渐握紧,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她究竟有多紧张。沈姌看着她这般模样,心脏仿佛有万虫啃噬,不能呼吸。三月初七,是母亲的忌日,她一早便去大慈恩寺上香祈福。那日人很少,她在蒲团上跪了良久,诵过经,又对着文殊菩萨的佛像拜了拜。求佛祖保佑她能早日见到甄儿和泓儿。也许是是佛祖真的听见了她的祈求。从主殿出来后,她便听见一道风铃声,下意识地朝龙晔塔望去——那个方向,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姑娘。她虽然带着帷帽,但那个背影,和上台阶时提裙的姿势,都好似在告诉自己,三月七日,能出现在此的,就是沈甄。正当她想开口唤她,就发现那女子进了一间客房。那边的客房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地方,又或者是,不是如今的沈家女能进去的地方。她狐疑在客房门口张望,却被知客僧拦在了外面,无奈之下,她只好装出无理的样子去夺知客僧手中的功德薄。最后一笔,六十贯,没有名字。虽然没有名字,可自家妹妹的字迹,她又怎会看不出?于是,她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澄苑。李家不太平,她不敢采用任何手段去查这个院子,只好借着上街置办货物的名头徘徊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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