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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慈忽然觉得他猜错了。其实贺衡和这片山茶花很搭,男人一走进绮园之中,满身的锋利尽数敛去,似乎不再是那个名声在外的贺大督军。
在满园的白色山茶中,贺衡一步步走到少年身前,也许是错觉,但郁慈觉得他眉眼间似乎都温柔了许多。
“你喜欢这里吗?”他又问了一遍。
不是错觉。男人的嗓音也柔和了许多,有点低,带着几分缱绻落入郁慈耳中。
耳尖莫名绯红,郁慈偏开目光点点头,轻声道:“喜欢的,这里很漂亮。”
但他其实想知道男人为什么会独独选择白山茶,没有一丝迟疑,偏爱得光明正大。但最后他莫名没有选择问出口。
一种即将戳破薄膜的恐慌,让郁慈有点无所适从。
少年没有问,贺衡却提起了,“我一直觉得白山茶很像一个人。”
他的眼瞳一错不错装着少年,“但他离我太远了,于是我便开始种山茶花。”
北地的两年里,每当想起少年,贺衡便种下一株白山茶,七百三十多天,白山茶便开了满园。
身体上的伤痛贺衡尚能忍受,但心口如同白山茶般疯长的思念却将时间拉长,每一日都过得极为难熬。
山茶花开了一遍又一遍,少年是否记起过他。贺衡从不得知。
男人眼中浓重的情愫并未遮掩半分,或者说他是故意让少年看见的。郁慈耳垂红得彻底,脸蛋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整个人仿佛熟到恰到好处的桃子,粉嫩多汁,他磕磕绊绊想岔开话题,湿着眼说:
“……那为什么叫绮园呢?明明、明明都是白色的……”
“呵。”这次郁慈是的的确确听见了一声轻笑,他抬起湿润的眸子看去,撞上了男人笑意分明的浅色瞳孔。
“也许你并不会想知道。”
“绮”并非指的颜色,而是指他初见少年后那晚绮丽旖旎的、让他下定决心要将这株白山茶攥在手中的梦。
这暗含了他最隐秘而阴暗的渴欲,却被他光明正大刻在石碑上。
男人话中意有所指的暗示意味实在太强,郁慈几乎是落荒而逃。
但离开前,郁慈还不忘提出要将那面打有八环的靶子带回去。贺衡没有反对,来到靶场,对着其中一面靶子随意按下扳机。
不过靶面太大,郁慈站在小洋楼外迟疑起来,这么大根本就藏不了。与其被揭穿,郁慈思考了会儿,决定还是坦白。
“……那个你走后我遇见贺衡了,他带我去靶场待了一会儿。”郁慈睫羽紧张地一颤一颤,盯着沈清越脸说:
“你会生气吗?我就待了一小会儿……”
想起自己被贺衡算计得抽不开身,而他却堂而皇之带着少年一起去靶场,沈清越额头青筋直跳。他闭眼吐口气,缓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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