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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看着脸色苍白额头上还隐隐有血迹的顾敬,眼眶一下就红了。
在谢宁的印象中,顾敬为人刚正不阿,对晚辈也是慈祥宽容的。
当年祖父前来托孤,顾敬对自己没有丝毫嫌弃,这些年若不是因为顾敬的庇护,自己与康儿也不可能安稳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金銮殿上具体情况,谢宁也可以猜想,那额头上的伤,只怕是顾敬以死明志造成的。
只是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应对,若不是幸运只怕此刻人已经没有了。
“祖母,我扶着您走吧。”
谢宁上前扶着文氏,顾敬昏迷,顾家还需要文氏,谢宁希望文氏能够顶住。
一行人走出顾府,寒风萧萧,天上又开始飘雪。
街道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这可是二品大员,突然就被抄家了...
谢宁扶着文氏,文氏挺直了脊背,大踏步往外走去,就仿佛她还是令人尊敬的顾老夫人,不畏人言,不惧风雨。
因为文启帝要顾家人必须马上离城,顾家人只能期望有亲朋好友能念在过去情谊来送一送。
特别是顾家的媳妇们,全都眼巴巴的望着四周街道,希望娘家人能突然出现。
哪怕不给银子,就是给一点厚衣服给一点干粮,对此刻的他们来说也是雪中送炭,可现实让他们很失望,一直到城门口,没有一个他们熟悉的人出现。
御林军将顾家人送出城,便回去复命了,虽然没人押送,顾家人也不敢乱走动。
如今顾家人的路引是属于特殊路引,虽然是庶民,但也算是戴罪之身,特别是顾敬,没有诏书只怕余生都不能出登州了。
城门外不远处有一个草棚,顾家人决定在这里暂时停留,一是还要等顾鸣,二是要合计接下来要怎么做。
“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陛下会突然将父亲贬官?”顾君亦忍一路,一到了草棚便开始询问文氏。
顾家其他人也都望着文氏,想要她给大家一个答案。
文氏看着一脸惶惶然的顾家人,她只是一个内宅妇人,如今顾敬又昏迷不醒,金銮殿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哒哒哒,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一匹棕色骏马在草棚旁停下,一名介于年轻男子和成年男子之间的少年郎翻身下马,略显稚嫩的脸上,此时显得有些沉重。
“鸣哥儿...”宋氏看到儿子,红着眼眶上前。
顾鸣,顾敬的长孙,顾君亦的嫡子,也是谢宁的丈夫。
“鸣哥儿,你怎么骑马来的,莫非咱们顾家的事还有缓?”顾君亦看着儿子骑来的高头大马,马上语待期冀的问道。
顾家其他人虽然也觉得这不大可能,但圣心难测,万一呢?所以也都期待的看着顾鸣。
顾鸣摇头解释道:“父亲,这马是柳先生的坐骑,送儿子来城外与家人团聚后,它便要自行回去。”
说完,顾鸣拍拍马背,那马转身往城里走去,所谓老马识途,大概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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