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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安几乎是被扛过去的。体力悬殊,她没有反抗的余地,轻易被打捞起,扛在肩上,她挣扎着要下来,一巴掌拍上臀,声音脆响,她怔愣几秒的时间里,已经被放进沙发,挽过的发髻早已经散开,乌黑发丝满铺,因为过长,悬落在沙发边沿。皮肤是欺霜赛雪,温软如玉,上面布着或轻或重的痕迹,像大雪天里缀满枝头的梅。“疼吗?”沈烈视线扫过,哑着声问。“疼的。”陈静安知道这时候说疼就对了,她扯着睡裙,企图遮掩点,将自己蜷缩起来,占很小的面积,试图唤醒他可能残存的良知。“这里?”修长手指似有似无地点了下。陈静安点头。手指点过更多的地方,无论点哪,陈静安都一律点点头,她从小也的确怕疼,有时候撞一下就能留下淤青,并不只是夸张,之前的画面一幕幕跳过,她心有余悸,怎么也不肯。唔。陈静安单手捂唇,杏眸睁大,另一只手抓紧他的手臂,阻止更深的进犯。身体远比语言更诚实。“骗子。”他低笑,声音里是对她不诚实的评价。陈静安撑着身体挣扎要起来,一进一退,像试探,声音极自然的从喉咙里溢出,喉咙里干烧着,想发声说点什么,全都变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奇异的调子。她急迫地想抓住点什么,到最后只握住他的手臂。陈静安感觉自己是被甩上岸的鱼,摆动尾巴,艰难呼吸,濒临死亡,每一秒都被无限拉扯,神经紧绷细弱,风吹草动都能感知到,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她节完整章节』(),九月十八。她对生日没有特别的期待,往年都是跟朋友家人一起过,阮灵性格外向,一向热衷这样活动,经常会在前几天准备,给她一个惊喜。这次,沈烈替陈静安办了生日宴。随她邀请同学朋友,但陈静安只告诉阮灵,她是知道他们这段关系唯一知情者,白天时间跟朋友一块吃饭,晚上纪弘过来接人。车开到生日宴地点,山顶别墅,灯火通明,极尽奢侈铺排,陈静安从车窗望过去,见到盛装出席的宾客,一张张面孔陌生,她不认识,这会儿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旁观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像小时候买的水晶球。阮灵虽然提前做好准备,但还是被惊到:“天,这是砸了多少钱啊?”“我不知道。”陈静安道。沈烈什么也没说,这说生日当天晚上空出来给他。“明白,有钱到一定程度,钱就只剩下一堆数字。”浮光如影在阮灵脸上掠过,她认出人群里颇有名气的歌手,兴奋说自己一定要去合照拿签名。纪弘想了想,平淡口吻说出一个顶流的名字。“真的吗?”阮灵扭头,“我超吃他的颜啊,呜呜呜,今天晚上岂不是追星成功,我做梦都不敢做这么大!”“宝,跟你做朋友的感觉真好,我一辈子都要跟你做姐妹!”陈静安知道她性格,笑了下:“你呀你。”车开到庭院里,纪弘带陈静安上楼,虽然绕道,但还是会遇见人,对方认出她,很客气地打招呼,称呼她陈小姐,祝她生日快乐,热情亲昵,好像已经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这一场生日宴,只怕许多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她的家世生平全都翻出来,几岁学琵琶,几岁拿奖,又什么时候登台演出全都清清楚楚。就像那晚,沈烈只是跟老师打招呼,就有人能半路拦截,找来琵琶,要投其所好地“请”她们现场演奏。他们讨好她,最终目的也是因为沈烈。阮灵自觉不做电灯泡,没有跟上楼,央求着纪弘带自己去见见顶流,陈静安便一个人上楼,楼上又着面积挺大的平台,从上面可以看到楼下全貌,他刚结束完视频会议,烟抽到一半,见她过来自觉灭掉。强劲的音乐声不断,沈烈依着栏杆,身形颀长,面容清冷的像是隔绝开出独立世界。就这么看过来,眉眼深邃。她走过去。沈烈拥住她问:“是不是太吵了?”“有点。”她实话实说,“我生日都很简单,第一次见这样大的阵仗,有点被惊到。”“第一次给人过生日,只想要最好的,你要是不喜欢便不用下去,楼上也一样。”沈烈道。“这样好吗?”生日宴,过生日的人却不出现。沈烈低身,下颚抵上她的肩膀,带着她往下看:“没什么不好,她们在意的也不是谁生日。()”一个名利场,一个机会,来者都有自己小算盘。“也是。”陈静安忽然没负担。生日宴宛如小型演唱会,上场的歌手陈静安认识几个,其中包括那位顶流,台上台下互动,阮灵被拉上台,红着脸跟顶流合唱一首情歌,场面热闹……结束时,是一场绚烂烟花。陈静安托腮,瞳孔里映照着斑斓光晕,眼前的景象美到虚假,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沈烈从身后绕过来,摊开掌心,一条切面繁复、质地澄澈的蓝钻项链,在烟花映衬下,折射出陆离斑驳的色彩。“生日快乐。”沈烈给她戴上,将长发撩起露出纤长脖颈,瓷白的皮肤与蓝钻光辉映照,没了开始的张扬,有种含蓄古典美感。陈静安托着那颗钻石,挺沉,不用想也知道价值不菲。太贵重了,她想说,又觉得生日礼物未免扫兴,只是若有所思后抬起眼睫,偏过头与他对视:“你别总对我这么好。”“这就算好?”沈烈问。“已经很好了。”那么多钱,她这辈子都还不了。沈烈探下身与她接吻,温柔缱绻:“还能更好。”烟花已经结束,服务生按照流程推出蛋糕,快要半人高,一个抱着琵琶的旗袍糖人坐于顶端。“要吹蜡烛吗?”陈静安想了想,点头,两个人下楼,宾客聚上来,说些祝福话,她不大能应付这样的场面,最后还是由沈烈回应。许愿,吹蜡烛,步骤是一样的。陈静安闭眼,双手交握,模样虔诚,静默片刻后将蜡烛吹灭,但蛋糕有些高,连带着蜡烛位置也偏高,一根蜡烛没熄灭,她又吹了下。沈烈从身后跟她一起握住刀叉,象征性地切了第一刀蛋糕。“生日快乐。”宾客齐声喊道。陈静安唇畔含笑,说谢谢。宴会看样子会闹很晚,阮灵被纪弘送回学校,陈静安则跟沈烈一起回浅湾,回头望去,音乐声不止,那些人不过是寻个理由聚集,什么理由并不重要。车上沈烈问陈静安许了什么愿望。她收回视线,淡笑,说出很老套的一句话:“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夜风习习。车窗外,这座城市依然灯火通明。—比赛如期举行。陈静安跟阮灵分别是琵琶组与古筝组,赛时差不多,两个人结伴而行。阮灵有些紧张,她提前打听过,这一届有位半路出家的天才,将是古筝组里热门冠军人选,她平时贪玩了些,对自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想尽力走远一点,不至于给学校丢人。陈静安整个暑假都有在准备,并不担心初赛。她演奏完出来时,阮灵还没轮到,她便在外面等了片刻,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走过来,目光掠过她后停顿,在她面前站定,问:“你是陈静安?()”
眼前女生面容陌生,陈静安不记得哪里见过,迟疑了下点头:≈ap;ldo;你是??()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不认识我,我叫余声声,古筝组的,”女生伸出手,姿态大大方方,“我知道你,你《霸王卸甲》的视频我看过,难得见到真人。”“你好。”陈静安伸出手,交握了下,各自收回。余声声很会聊天,又不至于过分自来熟,让人觉得不舒服,她也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只不过接触乐器很晚,艺术分不高,没能进最好学府,聊天的过程中,阮灵出来,余声声背起古筝,说下次再见。阮灵走过来,眯着眼问陈静安:“静安,你们认识吗?”“刚认识的。”“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半路出家的天才,我刚才听到她弹的,说真的,头皮发麻的感觉,我才终于明白老天爷喂饭吃跟追着老天爷要饭吃的区别。”“评价这么高?”陈静安笑,跟她一起往地铁站的方向走。“真的真的,我没有半点夸张,我感觉她这次冠军是稳了,我就是个陪跑的炮灰,在她衬托下我跟个废物似的,我想,也就你们能比一比了。”阮灵感觉受挫,提不起精神来:“她给我的感觉是,那种很明确自己目标,知道自己要什么的那类人。”陈静安只好捏着她肩膀安慰:“你也不差的,在我这里,你一级棒。”阮灵扁嘴笑笑:“也就你这么认为了。”比赛结果出来,两个人都过了初赛,通知下场比赛时间,阮灵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发誓之后的几天一定要好好练习。她让陈静安换衣服。“去哪?”“练习室?”阮灵郑重摇头:“现在先去吃顿好的,这是场拉锯战,体力将决定我最终能走多远。”“……”吃饭时,又遇见余声声。其实也不算巧,这里是大学城,她的学校也在这,以前可能也遇见过,只是不认识,并不知晓。而现在,打过照面后,总觉得世界好小。她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白t跟长裤,模样俊秀,有些少年气的那种,两个人在说话,他偏过身,强行将余声声的古筝从她背上取下来,单肩背上,余声声拧眉,但还是没拿回来,继续走着。余声声没看到她。陈静安也没打招呼,毕竟关系没到那一层。阮灵却悲愤哀鸣:“可恶,我就不该出来的,她比我优秀比我好看就算了,男朋友还这么帅!”陈静安哭笑不得,拉着人去常去的烧烤店,拍拍胸口让阮灵随便点,今天她买单。“真的吗?那我感觉好多了。”阮灵吸吸鼻子,握着笔开始点单。—沈烈回了趟沈宅,应沈敬琛要求。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面上不显,只是在听到沈敬琛提到“苏念深”三个字时,薄白的眼皮轻抬。“父亲是什么意思?”沈敬琛不紧不慢做茶,闻言动作停顿:“接过来,他比你小,还在念大学,从小寄养在姨妈家里,他到底是沈家的人,总不能一直在外。”“明白。”沈烈回。又是许久的停顿。沈敬琛迟疑后继续,做完茶后让沈烈试试,两个人面色平和,好像过来真只是为品茶一般,刚才那些,不过是惨杂的题外话。沈烈只是略湿润唇,茶香很淡,带着甜味。沈敬琛注意到,也没在意,只是道:“你妈妈也不喜欢饮茶,觉得茶味苦涩,过程繁琐,有附庸风雅的嫌疑。”“她爱吃甜。”“是啊,是啊。”沈敬琛应声,有些记忆已经久远到模糊,有些却愈久弥新,这辈子都很难忘却。“你妈妈怎么样?”“还不错,游历山川,心境开阔。”“嗯。”这些他都知道。俩父子关系生疏,并不适合谈论这些,沈敬琛也知道,还是提及,一问一答,刻板又生硬。“你接过来,我不反对。”沈烈淡淡开口,直白回答沈敬琛最想知道的答案,也让他不用再绞尽脑汁去想家庭有关问题,去显得他们父子还有一些亲情。“需要我去办吗?”“不用,你二叔会处理。”沈敬琛道。“好。”“他什么都没有,不会影响到你。”沈敬琛捏着茶杯,将茶杯里的水一点点倒掉,像是祭奠。“我对他有亏。”这个他字,沈烈听不出是他还是她。“我只有一个问题,”沈烈目光直视着他:“他的存在,您是以前就知道,还是现在才知晓?”沈敬琛目光骤变。对面看过来的视线,锐利又直接。沈烈扯唇,从他神情里得出答案:“看来是之前。”沈敬琛不悦地皱眉。“怎么以前不接回来,”沈烈无所谓又惫懒笑笑,语调很轻:“是怕我连他也弄死吗?”“混账!”表面的平和被撕破,沈敬琛脸色难看,手下的茶杯成了泄愤的工具,砸在墙面上,碎的干干净净。“父亲做的茶很好喝,学到了。”沈烈手上有溅落的茶水,他抽出纸巾擦拭,仍像平时起身道,身后是东西打翻的声响,他推门出去。—浅湾的灯亮着。陈静安刚拿到点好的外卖,受沈烈影响,习惯性去厨房找合适的碗盘盛出来,分装好,她握着筷子还没来得及坐下吃,密码门解锁打开,她抬起的视线真撞上沈烈的,她知道他今晚回沈宅,没想到回来这么早。客厅里,亮起的灯跟穿着睡裙的少女。灯光下,她杏眸明亮澄澈,轻眨眼睫,一时忘记该说什么。沈烈问:“吃的什么?”“外卖。”陈静安咬了下唇,又有些窘迫问:“你吃过了吗?”“没有。”“我以为你会吃过回来,只点了一份。”“没关系,你不用管我,”沈烈低身换鞋,从玄关的位置走过来,“我有吃的。”“你吃什么?”沈烈回答简单:“你。”是字面意思。房间里,沈烈怎么也不肯关灯,所有一切曝光在光下,他漆黑眼下,她的情绪跟秘密全都一览无余。他撑着双臂在上空,斯文皮囊下,凶狠又近乎残忍。只要咬住猎物就绝不肯放手……陈静安瞬间全身绷紧,像是一条完美弧线,支点在一处,感官分外清晰,她看不见,也能想象到。她手穿过他的头发抓握住,无力推拒。陈静安喊他的名字,是颤栗的哭腔。那是种灭顶的快乐。沈烈抬头,在她上空凝视着她,将她被泪沾湿的一张脸,尽收眼底,他扯着唇笑,笑容亦正亦邪,唇边晶莹,唇色越发的红。“哭什么?”他手背擦过她脸上的泪。陈静安口不能言,眼泪越来越汹涌。沈烈扣住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交握,深陷在柔软床被里,他附身含吮掉她眼尾溢出的泪,极尽温柔。他停下。感觉到她的渴求,却偏偏不如她意。喉结重重碾过,他忍到额头全是汗,嗓音喑哑艰涩:“陈静安,你会不会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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