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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看在糕点的面子,叶儿态度缓和了不少。
*
亥时,已入人定。
打更人拖声卖嗓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沈予棠、楚景淮和陈明三人穿着夜行衣游入了尚京城安静的街头巷尾。
沈府与淮安王府相距甚远,他们要穿过四个坊市,还要途径一处官衙。
楚景淮打着手势,意思是想办法绕过去。
好在夜间巡逻的官兵路线是固定的,只要小心避开即可。
楚景淮二人似是对这些了如指掌,沈予棠只需紧跟在他们身边。
只消一会儿,他们就已经站在了沈府后院的墙外。
沈予棠带着他们走到一处稍微矮了几寸的墙边,“从这里进去,便是堆杂物的小院,巡视的护院最少。”
楚景淮一个飞身点地,跃起翻上墙头,旋即稳稳落地。
沈予棠瘪着嘴,心想这楚景淮自幼中毒,还习武,怪不得毒会扩散。
“陈大哥,对不住了。”
语毕,沈予棠便踩上陈明的背,抬手扒着墙头,迈上一条腿,笨拙又费劲地摔到了沈府墙内。
拍拍屁股上的灰,皱眉瞪了眼靠在墙边看戏的楚景淮。他们如今也算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他居然都不肯接着她点儿!
蹲在杂房与外墙的间隙中,沈予棠压低声音道:“你少用武,不然毒扩散得更快,到时候神仙也难救。”
楚景淮一愣,“王爷”都不叫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沈予棠继续用气声说话,“待会儿你跟着我走。”
楚景淮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贴着墙壁,猫着腰又垫着脚,出了小院。
沈府里各种树木假山造景成了绝佳的隐藏之处。
穿过厨房又走出了一段路,则是几间厢房和府中藏书室,这里护院明显比刚才多了一倍不止,二人蹲在草丛后,趁着离他们最近的护院转身时,缓速移动出一段距离,就这样慢慢挪动到了正院外。
忽然,沈予棠停下了动作,楚景淮微一抬眼,就看清了状况,扯着沈予棠的袖子将人向后拉去,重新躲在了树后。
沈予棠仔细盯瞧着那两个护院,沈家主心骨没了,剩下的二房三房一个懦弱无能,一个唯利是图,治家严明的规训早已被他们忘在了九霄云外。
连家丁护院都松懈很多,藏书室那边还好,这几个靠近正院的护院竟直接大剌剌躺倒在地,酒气扑鼻,鼾声如雷。
这两人似乎已经醉过去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沈予棠转头冲楚景淮做了个指方向的动作,示意他们一起跨过去。
沈予棠左顾右盼,垫着脚小心翼翼地从拦在路上的醉鬼身上迈过。本是紧张的氛围,她却有些想笑,她如今回自己家,居然也要这样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
但很快,她就没有心思笑了。
走进正房院子,沈予棠抬眼就和一只白色长毛狗对视了。
这是她堂弟沈元彦养的狗,今晚居然没在狗窝,跑到正房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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