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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院里,昭华正在劝解娘亲,“依我说,事情闹开了也好。闹开了,云柔就休想再耍诡计,妄图害死娘,她来给爹做继室了。”
陪房林妈妈跟着点头,也劝,“是啊,现如今云姑娘只能做妾。”
林氏却惨白着一张脸,“有何区别?看谏之对云柔的心疼样子,便是她做妾,将来我也是要被打入冷宫的。”眼泪簌簌而下,“谏之背叛了我,云柔背叛了我,他们合谋在一起来逼我,我的心都被伤透了。”
昭华听了不由着急,跺脚道:“爹已经对你无情,你还眷恋什么?云柔和你无亲无故,她之前讨好你,本来就是为了接近爹的诡计,又有何值得伤心?娘,不要因为无耻之人而难过,是他们的错,不是你!”
林氏伤心哭道:“我……,我还有什么盼头?不如死了算了。”
昭华急道:“娘,你还有我和妹妹啊。”
当天下午,陆谏之宣布纳云柔为妾。
因为是妾室不宜操办,再加上云柔未婚先孕实在难堪,以及林氏气病,所以只是简单的摆了一桌酒席,布置了下洞房。为了这个,陆谏之觉得委屈了心上人,承诺道:“等将来林氏死了,我就扶你为妻,到时候再风风光光大办一场。”
云柔苦涩道:“妾扶正,谈何容易?律法亦是不容。”
一日为妾,终生都带贱格了。
陆谏之斩钉截铁道:“你放心,我绝不负你。”
云柔摇头,“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真心。可是本朝律法,是不容许妾室扶正的,这个只怕……,行不通啊。”
陆谏之忙道:“便是律法不容妾室扶正,也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
“嗯,我想过了。”陆谏之一脸深谋远虑,急巴巴道:“你暂且忍耐一下,以姨娘的身份先好好养胎。将来等林氏去了,就……,秘不发丧,对外说你是林氏就行了。”
云柔吃惊道:“啊?这样行?便是我不计较改名换姓,昭华和容华岂能答应换娘?林家又岂能答应?便是老爷子也不答应啊。”
陆谏之却道:“昭华和容华是我女儿,岂能不听爹的?至于林家,远隔在千里之外如何知晓?我爹哪儿,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云柔并不赞同这个主意。
但是见陆谏之说得兴致勃勃,不便驳他,故作含情脉脉的样子点头,“谏之,让你费心了。”又叹气,“可惜我看林姐姐身子还行,想来……,我只能是做妾的命了。”
陆谏之皱眉道:“大夫说过,她的病熬不过今年冬天的。”
“谏之,我没有盼着林姐姐死。”云柔握住他的手,细声细气道:“只要能跟你永远在一起,不管是做继室,还是妾室,我的心里都是愿意的。”
陆谏之听了更加感动了。
于是,再也不踏入林氏的房门。
林氏本来就被气得病重,再看丈夫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越发灰了心,饮食一天比一天少,人也一寸寸的瘦了下去。
不过几天,便已经将近奄奄一息了。
昭华没想到,虽然她提前揭穿了云柔怀孕,让云柔不得不做了妾,娘亲却和前世一样失去生机,一心糟践自己求死。
她又是气,又是恨,质问林氏道:“你就愿意这样折腾死自己,便宜云柔吗?你就愿意看着云柔扶正,天天和爹卿卿我我吗?你就愿意双眼一闭,让我和容华无依无靠,喊云柔做娘亲吗?娘,你醒一醒!”
林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哽咽道:“我恨他们,可是我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又是这样病歪歪的身子,也做不了什么。”
昭华怒道:“那你也可以好好活着啊!”
林氏却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中,哽咽哭道:“我……,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昭华气急,转身就去把妹妹容华找来,双双跪在床前,“娘,你要寻死,就把我和容华一起带走!免得你死了,我们还要认贼做母,一辈子被人搓磨!”
容华年纪还小才得三岁,一脸茫然。
林氏却是伤心至极,放声大哭,“老天爷啊!呜呜……,我是活不下去了,就把我们娘儿几个……,全都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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