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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冯笙长身玉立在病床前,垂眼看她:“麦穗,得这个病需要平时?注意饮食,悉心调养。”
末了,他?补充:“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说完匆匆走了。
也许是没了疼痛的折磨,麦穗得以腾出心思回想今日发生?的事。
谢冯笙从哪里得知她生?病住院的消息,又为何会?在深夜独自驱车赶回来。
这一整天,从普通单人?病房转到病房,胸前铭牌上写着院长副院长的教授排着队过?来查房。
麦穗很清楚,这都是沾了他?的光,见识到如此兴师动众的气派场面。
这些不是她想要的。
初春天色暗下来得早,不过?六点,便已黑漆漆一片。
麦穗掀开被子下床,将棉织拖鞋趿拉上,踱步到窗边,徒手擦去眼前带着霜冷寒意的水珠。
医院的病房在顶层,视野宽阔,足够俯瞰中城区的风光。
华灯初上,霓虹光影闪烁,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有一辆黑色迈巴赫属于他?。
现如今,落在她的眼底,都变成难以分辨的黑色一点。
两人?仿佛完成了身份对调,她成为抬手执棋的那个,立于高处,谈笑垂眸间,轻描淡写落下一子。
但麦穗太了解谢冯笙了。
他?总是这样,给旁人?一切尽在你股掌之中的错觉,只待你放松警惕,毫不设防地同他?攀谈心际。
那便是他?要收网的时?刻。
麦穗眨着睫,食指在另一块没被拭去水痕的玻璃上挪动,细细描绘。
她不知道自己?该画什么,该写什么,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听凭直觉的创作却有了雏形。
那是山城一棵历经数十年风雨的泡桐树。
荣叔推门?而入,见到的便是此等场景。
“小麦,你怎么下床了。”荣叔拎着保温盒,将房门?关闭,轻车熟路走进来。
麦穗回过?头,见到那张熟悉的和蔼面容,跟着笑了,“我已经好多了,劳烦您跑一趟。”
“应该的。”这间单人?病房带有客厅,荣叔将餐盒放在沙发前的实木长桌上,“在这里吃可以吗?”
麦穗连连点头:“其实我还没那么饿。”
“饮食得规律,胃病要靠养的。”荣叔替她将食盒摆好,又说,“你不要学谢总。”
麦穗捧着药膳汤羹的碗,小口?抿着,状若无意地问:“我生?病的事,您从哪里知道的?”
“谢总跟我讲的。”荣叔脸上笑眯眯,好像来此一遭,专门?为了回答她这句疑问,“昨夜,不,应该说今日凌晨,谢总打电话给我,说你可能出了意外,让我帮忙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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