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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很快就能出去了,却是什么话都都出来,喉咙里似是针扎一般。一阵痒意翻涌上来,他猛地咳嗽了两声,从梦中抽身出来,睁开眼,自己还在这黑咕隆咚的山洞里,满崽枕在他腿上,紧拧着眉头,睡得不很安宁。“谢家大哥,你醒了!”,大虎听着动静,凑了过来。谢见君昏迷之后,他便和小山、二柱,三人轮换着守在火堆旁,现下正好轮到他当班。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眸,将树叶里存留下来的水递过来,“喝点水吧,你烧了很久了。”,洞中昏暗,见不着外面什么情况,但他估摸着他们困在这里大概有一日一夜了。“辛苦你们了……”,谢见君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涸的喉咙,便将水放下了。这么一滴一滴的接着,能存这么多,必是几个孩子谁也没舍得喝,都给他留着呢。缓了缓神,他托着满崽的脑袋,将这小崽子抱到一旁平摊些的地上,又把外衫搭在他身上,回眸瞧着小山和二柱凑在一起,脑袋对着脑袋,呼呼大睡。他扶着石壁,慢慢地站起身来,“大虎,我再去瞧瞧,看有没有能出去的地方。”“谢家大哥,你的腿……”,大虎满是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昨个儿谢见君摔下去时,他可看得清楚,那落石就不偏不倚地砸到他腿上,当即就铺了一地的血,骇人得很。“不妨事……没伤着要紧地方。”,谢见君抿抿嘴笑道,他手撑在石壁上,一瘸一拐地往石洞深处去。走了不知道有多远,隐约感知到石壁间似是有风吹过,他忙不迭停驻脚步,身子贴伏在石壁上。的确是有风。他乍然心底扬起一抹欣喜,手指细细地摸索着石壁,只觉得这处地方,同别的石壁不一样,他拿着石头猛敲了几下,隐隐有石块松动。“大虎……满崽……”,他双手合拢,向着来时的路,大声吆喝起来,很快便听见了孩子们的回声。“过来,这儿能出去!”不多时,大虎带着几人赶了过来。他们手头上没有趁手的工具,便只能拿着石头猛砸,一人累了就换另一人,一刻也没停,不知忙活了多久,面前的石壁轰然倒塌,露出后面一条只能过一人的小路。“阿兄,我们是不是能出去了!”,满崽喊道,方才掌心被磨破了,他也忍着没喊疼,这会儿瞧着有路,便忍不住兴奋地大叫起来。几人眼眸都微微发亮,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挖通的小路呢。“走走试试……”,谢见君没敢给孩子们希望,怕小路走到头又是死路。但四个孩子还是有些高兴,跟在他身后,摸着黑,一个接一个钻过了山洞。山下连连挖了将近一整夜。云胡满身都是土,脸颊上沾了脏污,衣衫有几处都是树枝石块给划破了,整个人瞧着乱糟糟的,似是路边不修边幅的小乞丐。但没人会笑话他,搬了一夜的石头和土块,这会儿,大伙儿都同他差不多模样。“再加把劲儿,这路就快要通了!”,谢礼此时也是蓬头垢面,一晚上没休息,他眼底满是青色,下巴处的胡须犹如杂草一般凌乱。大家都盼着能将这条路挖通,如今听了谢礼的话,原是在休息的人也都站起身来,嚷嚷着要一鼓作气,等着挖通了路,找到了人再歇。————谢见君带着四个孩子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路走了许久,前路忽而变得明亮起来。他拿手挡了挡被光刺到的眼睛,眯着眼仔细瞧了瞧,才确信他们是真的走到了出口处。
大虎和小山见着光亮,便飞快地跑起来,二柱也一步一崴地跟着他俩朝外跑,只有满崽不为所动,扶着他一点一点挪着向洞口走。眨眼间柳暗花明。他们从洞口出来,眼前骤然开阔,虽不知眼下是在山的哪一处,但总归已经逃离了那个黑漆漆的山洞。山下被落石堵死的路也终于被挖通。谁也没提想要歇口气休息休息,赵衙役大刀一挥,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山。柳哥儿本不想让云胡再跟着上山去寻人,他已是够累了,只堪堪一夜功夫,便瞧着身形单薄了些,眼圈熬得通红,脸颊也跟前内陷进去。但上山的路一通,云胡眼眸中乍然有了神采,他挣脱开柳哥儿,拼命地往山上跑,似是一点都不知道疲累。无人晓得他心底,那股几乎要将他灼烧起来的炽烈的火。一日一夜的分离,将他折磨得心力交瘁。无数次缥缈朦胧的雨雾中,他都仿若看见了他的身影,伸手去抓,却只有虚空一片,而后兀自又陷入愈加深沉的思念中。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渴望见到谢见君。“谢见君……大虎……二柱……”,山林间四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唤声。“阿兄,好像有人在找我们……”,满崽停驻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谢见君强撑着精神站稳身子,他眼前一阵阵发黑,已然看不清脚下的路,满崽连连说了好几遍,他才勉强能听清。大抵是谢礼带村里人找过来了吧,这儿到处都是碎石子,云胡这个小傻子可别跟着上山来,就他那身量,在这种路上恐怕总是摔跤……这么长时间找不到自己和满崽,他肯定急死了……要真是跟着上了山,走路可得慢点……他很想见云胡。“我们在这儿!在这里!”大虎和小山爬上高处的石头上,扯着嗓子,高声吆喝起来。很快,山林里就有了回应,听着像是福生的声音。越来越多的回应蔓延过来,脚步声乱糟糟的,好似来了很多人。但谢见君已经看不清了。他向着朝自己飞奔过来的熟悉身影伸出手,整个人一头栽倒在地上。————这一觉,他睡了很久。迷迷糊糊时,感觉有人在给他细细地擦洗身子,他握住那人的手,用力地攥紧,几乎要将身体全部的力气,都寄托在这双细软熟稔的手上。“我、我在、我在呢。”,云胡被捏得骨头生疼,也没有挣脱开,一遍遍安抚着昏迷的谢见君。从他被抬下山,已经又过了一天一夜。他实在太累了,连董大夫清理他血淋淋的伤口时,都只是见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要醒的迹象。赵衙役是在他下山当日离开的,一直等董大夫给他重新包扎好伤处,确认没伤着要紧处才走,大夫说没事,他此行这一趟回去,也好跟县令大人交代。柳哥儿和大虎爹相继都拎着东西过来瞧过,见谢见君还没醒,便没进门,只嘱咐云胡辛苦些,将他照顾好,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儿尽管开口,地里的麦子他们都照看着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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