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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名持枪的警卫突击这里,在击毙失去理智攻击他们的牧者和多个信徒后,平息了混乱,将剩下的信徒都控制住了。
一名女警走到祭台前,伸手想试男孩的呼吸,就看到衣上染血的男孩动作迟缓地坐了起来,惊喜地高呼救援前来看看。
男孩仿佛仍处在恍惚中,没有看她,而是望向空无一物的虚空——与桑迟对视上。
哪怕她看不到他的眼,也有被注视着的感觉。
系统没有说,但桑迟隐隐知道,他就是自己的丈夫,那个在孤儿院为自己打架,在教堂提醒自己注意前路不平的丈夫。
她向他浅浅露出个笑。
由系统构造的世界开始崩毁,她听到如同叹息般的一声低语:“是你,你在这里。”
陌生的爱人9
醒来时,桑迟发现自己缩在熟睡的约书亚怀里,微一仰首便可见他的喉结和轮廓清晰的下颌。
她向来没坏心思,因而意识不到这位时刻浸润危险中的家族掌权人毫无防备向她暴露致命处有什么意义,但要换了他的副手或下属在这儿,必然抑不住惊讶。
怕扰醒他的睡眠,她没动,静静回想自己刚才的经历,试图把看不清面容的丈夫对应出身份。
细心提醒她注意台阶,比较像约书亚。
冲动教训欺负她的人,则比较像赫尔曼。
两桩事指向不同的人,她思索片刻,对丈夫的猜测绕回到了原点。
至于回忆中的其他可疑处,桑迟不是没记下,只是仍然没想通。
婚礼上丈夫额外提出的问题,孤儿院里她明明看到却消失了的伤口,最后在地下室中年幼的丈夫仿佛死而复生般醒来与自己对视的样子。
她的小脑袋瓜不聪明,光是把所见所听复盘一遍就耗尽内存了,分析内情就得过热,干脆停止靠自己继续想下去,准备等再联系上系统的时候听他指导自己怎么做。
可不再胡思乱想,却要保持不动就有些无聊了。
她转着眼珠子到处看卧室,数完了墙纸上有多少朵小白云,便开始默数约书亚根根分明的长睫有多少根。
然后就看到他睫羽颤了颤,掀露出其下灰蓝色的眼瞳,色泽暗沉如同阴云积压的天空。
初初睁开眼时,约书亚来不及伪装。
陷在梦的余韵中,他之前一直掩藏起来的、仿佛能刺透人骨的冷漠暴露在桑迟面前。
他的本性似乎是不把其他人当作同类看,看人与看石头没什么区别。
正想给他一个笑容的小美人愣住,在他的注视下不适地缩了缩脖子,试图把自己挪得离他远一点。
她一动,约书亚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面对的是谁。
虚伪却足够瞒骗她的温柔重现眉眼间,他把她重新抱近,面颊轻蹭了蹭她的发,声音微哑地说:“抱歉,我做了噩梦。”
他模样生得好,虽然和赫尔曼五官无差,但不是弟弟那种出窍利刃般张扬攻击性的气质,更近完美无瑕的冷清珠玉,一旦示弱就有种琉璃将碎的脆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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