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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特明智地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她悄悄地从毯子底下伸出魔杖,将洇开的深褐色液体吸干,虽然心里不免觉得有点可惜,不过滚烫的瓷杯被她捧在手里,还是挺暖和的。
三强争霸赛是有着几百年历史的传统赛事了,在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重开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哪有小天狼星表现出来的那么夸张?
只是这个时机实在不算好......但凡神秘人的威胁不是像如今这样迫在眉睫,她相信,小天狼星肯定就不是这种如临大敌的态度了。他说不定会是为此最兴奋的那一个。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魔法部的官员......裁判和设置项目的巫师......”小天狼星仍然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愤慨而有力地挥动手臂,恼火地说,“那么多人会进到霍格沃茨,谁都可能和伏地魔有关联——想想看,就在哈利身边!”
伊薇特决定不去插嘴,只是窝在沙发里,珍惜地小口啜饮着剩下的小半杯热可可。小天狼星的毯子和热可可提供得很及时,她觉得自己用不着再喝预防感冒的魔药了。
“部里有什么动静吗?”小天狼星这时突然刹住脚,看向伊薇特,“就算对外要保密,总不可能连部里的人都毫不知情,你怎么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
他站在昏黄的吊灯正下面,灯光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投射出高低不平的阴影,使他看上去显得阴郁而凶戾,像是一头警惕的独行的狼。他这样突然停下,凶巴巴地盯着人瞧,乍一看还挺吓人的。
伊薇特轻轻地晃了一下魔杖,使插在吊灯上的蜡烛又多点上了几根。屋里变得明亮起来,小天狼星脸上的线条好像也柔和了一点。
“从去年开始魔法体育司就一团糟,”伊薇特随口回答,歪着头打量了他几眼,又敲了敲魔杖,从厨房里召唤了一束风笛铃兰,使其直接飞向小天狼星怀里,一边慢吞吞地说,“我一向都躲着那层走,还以为他们只是在忙世界杯的事儿。”
“这也难怪。”小天狼星嘟囔道。
他全神贯注地在思考三强争霸赛重开的消息,压根没注意到伊薇特隔空给他塞了些什么。他一边沉思着,一边熟练地把在自己怀里撞散的风笛铃兰归拢起来,还甩掉了花束根茎上沾着的水,然后单手抱着那束花,重新开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这会儿已经不像是刚才在光影中显得警惕凶狠的狼了,反倒像是一只在花堆中胡乱打转的傻乎乎的大狗,满不在乎地任由花朵挂在自己的皮毛上。
“要我说,”伊薇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接着说,“在举办世界杯的同年重开三强争霸赛,没有比这更愚蠢的决定了。还嫌英国不够乱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小天狼星激动地挥舞着花束说。
他这会儿才发觉自己手里拿着一束花,一时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好笑,表情古怪地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走过去将那束花重新插回厨房的花瓶里,然后又继续回到客厅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伊薇特喝完最后一点热可可,掀开毯子从沙发上站起来。
“总之,我得去收拾行李了。”她朝卧室的方向走,说,“你自己在这儿继续转圈吧。在旁边看着可真够晕的,你不晕吗?”
小天狼星再次猛地停下来。他大步跟在伊薇特后面进了卧室,皱着眉头看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行李箱。
“你要出差吗?”他问。
“差不多吧。”
伊薇特用魔杖指了一下衣柜门,里面挂着的衣服极有秩序地接连飘出来,围绕她在半空中浮动着,她指向哪一件,哪一件就自己折叠起来,轻飘飘地落在行李箱里。
“去哪儿?”小天狼星接着问。
“当然是霍格莫德。”伊薇特奇怪地看向他,说,“去年我在极光二手书店楼上租的那个小阁楼还留着呢。”
“你还要住在那里写论文?”
“论文嘛,”伊薇特漫不经心地说,“写多少都写不完。”
小天狼星站直了身体,在心里摇起了尾巴。他努力抑制住语气中的雀跃,眼神闪闪发亮地问:“那你要带我去吗?”
“我不带你去,”伊薇特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说,“我不带你去的话,自己去有什么意义?论文在哪儿都能写,要上班的话,从哪儿幻影移形也都是一样的——我又不需要离哈利·波特那么近才会放心。”
她仔细端详着并排浮在眼前的两件款式差不多的男式长袍,头也不回地问,“这两件带一件就行了。你哪件穿得比较多?”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她。他默不作声地大踏步走进卧室,一把从背后抱住他的妻子,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深深地嗅着她发间冷冽而苦涩的丁香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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