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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萧武川发作不了陆皇后。
她知道萧武川的一个大秘密,那就是他已无法诞育子嗣。
为了守着这个秘密,他必须将陆皇后宠着、捧着、端着,让她继续做这一国之母。
“……是么。”萧武川低笑了一声,道,“倒是有劳皇后了。”
“陛下切莫气坏了身子,要多多保重自身。”陆皇后从刘公公手里捧过了药碗,亲自舀了药,吹温送至萧武川面前,语气愈发地柔缓了,“臣妾在这宫中过活,还得仰仗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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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延风云变动,摄政王府却一派平和。
——现在的王府,已卸下了“摄政王府”的匾额,成了普普通通的竞陵王府。只不过,这王府的气派与威严,倒是和从前没有二致。
知晓竞陵王要启程返回封地,徐夫人等名门女眷特意挑了时间来上门作别,还送了许许多多的名贵礼件。
竞陵王不在太延,以后又没了这摄政之权,怕是太延自此就变了天。每每想到此处,徐夫人都心有忧虑。但她到底记得摄政王府的恩情,因而亲自带了女儿来送别,还惋惜了好一阵,说是“王妃不能亲眼见到明妍出嫁,着实遗憾”。
这一日,行装终于打点妥当,萧骏驰与姜灵洲便作别了这太延城,回竞陵去了。冬末春初,残雪未化之时,姜灵洲远道来了这魏国都城;兜兜转转,经历了惊心动魄与皇权生杀,在这榴月初时,又要离开这繁华的太延了。
马车最后走了一次天子道,出了那气势磅礴、巍峨朱红的微山中门。待门扇合拢的声音渐渐消匿,坐在马车里的姜灵洲便倚着软垫靠下。忽而间,她听得车窗外的侍卫一阵惊呼,还有萧骏驰在低低地喊着什么。
“娜塔热琴,你做什么!”
听到这名字,姜灵洲便陡然撩开了车帘。
果然,是格胡娜骑了马,一路追出了微山门。
她今日没作男装打扮,却穿着汉人的裙衫,一身茜红薄黄,鲜妍明媚;微卷长发被挽了个牡丹髻,垂下支百蝶银步摇来。她这一身实在不适合骑马,一路衣裾披帛如飞,勾缠得四处都是,那支步摇险些就飞了出去。
“王妃,我来送你!”她挥挥手里马鞭,嚷了一声。
“娜塔热琴,小心你的鞭子!”在前头的傅徽勒了马,大声提醒道。
马车停了下来,格胡娜也紧了紧手中缰绳,驱策着爱马踢踏走到了马车旁。她露出一个欢畅的笑颜来,道:“我今日原本被我大哥关在家里,好不容易才跑了出来,因而是这幅打扮,王妃别见怪。”
“既被大哥关着,那就好好待着。”姜灵洲说道,“免得又惹怒了兄长。”
“那可不行,”格胡娜笑嘻嘻的,“我怕这次不来送你,以后都见不到这么漂亮的美人了。好不容易才在中原见到了衬我心意的女郎,我又怎能不来相送?”
“怎会见不到?”姜灵洲失笑,柔声道,“你若是想见我,来竞陵便是。”
“见不到了!”格胡娜说,“因我擅自救了你,我大哥生气了,要把我嫁给一个一穷二白、家业未成的穷小子,说是此子非池中之物,来日前途不可限量。我嫁的那地儿实在有些远,怕是见不着你了。”
听闻此言,姜灵洲不由好一阵讶然。
未料到格胡娜竟然要嫁人了。
那也好,若她嫁给个平凡人,想来陆皇后也不会再记恨那一枚凤凰签。
忽听得萧骏驰说了些什么,用的是匈语,声音有些凶巴巴的。格胡娜也用匈语叽叽咕咕地顶了回去。两人用这部族语言说了几句,让姜灵洲如坠云雾之中。
这两人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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