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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还复发的这般突兀,高烧难退,病情比起昨夜凶险了不止一星半点。
先前的药方已经不起作用,其他常规的方子试了也都不见好。
太子季寰脸黑的像碳一样,若是再稳不住太子妃的病情,他可能就要掉脑袋了。
老太医颤颤巍巍擦了擦头的汗:“殿下,太子妃体内的毒热不同寻常,想要压制下去,必须得用猛药。”
“那就用啊。”季寰愠怒道。
他方才进屋看过,顾银韵滚烫的像个煮熟鹌鹑,面颊红热,口唇焦干,若不是有丫鬟一刻不间断地为她擦拭降温,人怕是早就烧傻了。
这太医却还在他跟前支支吾吾,束手束脚,拿不出真本事来,把人给治好。
被季寰杀人般的视线一扫,老太医双腿打软,期期艾艾地跪在地上:
“殿下,是药三分毒,有的药材虽能清去娘娘体内的毒热,但也会对身体造成其他方面的损害。”
他瞧季寰似乎冷静了一些,便继续道:
“所以在用药之前,下官需要知晓娘娘以往的身体状况,可曾有旧疾或者禁忌的药物。这样才能谨慎把握药量,不至于对娘娘的身子造成过大的损伤。”
言罢,老太医面带期许地看向季寰。
季寰却无言以对。
他不了解顾银韵,更不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只听说过她体弱怯寒,不久前才发现她胆子也小的不行。
而这些,是不足以给太医作为参考依据的。
沉默半晌,就在老太医的脸色渐渐为难起来的时候,季寰让人把婉秋从屋里叫了出来。
据婉秋自述,她照顾了顾银韵六七年,对顾银韵的身体情况应该了如指掌。
时近黄昏,天光暗沉。
婉秋从房里出来时,卧房中已燃起了蜡烛。她脚步虚浮,神情恍惚,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
她真的害怕。
小姐体弱,在翊府时也经常小毛小病不断,吃药调养当属寻常。可小毛小病是小毛小病,小姐可从没有病成过这样。
天可怜见,都开始说起胡话了。
见过老太医,听说他要下猛药,婉秋当即跪住,抱着他的腿哭拦道:“老先生,万万不可。”
“小姐自幼身体孱弱,用药多以温补为主,哪里受得住猛药?老先生,您再想想其他法子。不然、不然……”
话未说完,被匆匆赶来的一个侍卫打断:“殿下,其他太医已经在路上了,用不了多久便到。”
他这话说完,季寰尚没给出反应,那名老太医就先连连摇头:“我最知他们的底细,一群庸才,拿不出什么好办法的。”
太医想说眼下的情况,除了下猛药试试别无他法,碍于婉秋还在他腿边哭得声泪俱下,他摇了摇头,把话咽回肚子里。
正头疼着,屋中又跑出几个丫鬟。
她们一出来就跌跌爬爬地跪下,惊慌失措,语无伦次,不住地磕头谢罪,一见就知是顾银韵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一时间喧哗四起,临雪轩里混乱不堪。
季寰心烦意乱,踹开地上的那些个丫鬟,打算亲自去照看顾银韵——
追根究底,是他的错。
可他也不知道顾银韵竟这么不禁吓,别人受了吓,哭过就好了。
顾银韵呢?
哭过,反而一病不起,脆的像块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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