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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魏钦低声。
明黛唇角翘起来,这回不遮了,将花笺呈在他眼下,拿起笔沾了沾墨汁飞快地写完,放下笔,轻轻地挥了挥:“我走啦!”
魏钦瞧着她的背影,直到下楼梯的脚步声从耳边消失,他才收回目光,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仍残留在心尖的战栗让他无所适从。
明黛用过的笔不曾摆好,竟悄然慢慢往书案边缘溜了过去,魏钦伸手拦住,谁知动作过大,宽袖竟也落到砚台中,细绢瞬间晕满了墨汁,他蹙眉,慢慢抬起手臂。
他沉默着盯着袖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换下外袍。
浦真正好上来给他添茶,瞧见他搁在一旁染了墨的外袍,主动过去收拾起来,等着拿去后院清洗。
不过他还不忘和魏钦开玩笑:“我印象中大爷衣裳碰上墨汁,还是幼时初学习字的时候。”
魏钦头不曾抬,淡淡地说道:“记忆不错,去库房帮我寻个物件。”
“大爷吩咐?”浦真恭恭敬敬地等着。
“我十五岁那年,亲手制的一个浮签。”魏钦说。
浦真只以为是什么重要物什,便问得仔细,以便他翻找:“大爷是什么样式的?上面可有题诗?”
“不知。”魏钦搁下笔,眼神轻飘飘地掠过浦真,手中慢条斯理地叠着信纸。
浦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说错话了,也不细想,连忙拱手作礼赔笑。
魏钦冷哼一声,把信件放到书案上,指尖压着往前推。
浦真上前接过去:“那……浮签就等下次再找吧。”
魏钦掸一掸衣袍,漫不经心的:“嗯。”
浦真把心放回了肚子里,不敢多说一句话,匆匆忙忙地退出书房做事去了。
明黛不好意思打扰魏家太久,在信中和萧太太说自己在给钧二爷的接风宴那天到。
萧太太也不强求,当日早早地派了轿子去接她。
其实小梅花巷离木樨巷并不远,坐轿子需三刻钟左右。
小梅花巷魏家这一支发迹于魏老太爷的父亲,只是和其他士绅一样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但几代累积家业实属丰厚,魏家五进的院落,不算各类廊房和后巷家仆们住的地方,就有近百间的房屋。
明黛带着百宜,自大门另换一小轿径直往后院正善堂去了。
正善堂是萧太太住的正院。
明黛不知萧太太究竟请了哪些人赴宴,萧太太告诉她,都是些极亲近的人,她都认识,等到了才发现,竟只有她一个客人。
除此之外就萧太太和她的两位儿媳,另外还有两位姨娘。分别是大姑娘和三爷的生母叶氏,二姑娘的生母江氏,铭四爷的生母尤氏前年病逝了。
萧太太今日打扮得颇为正式,头戴金丝鬏髻,周围插着各色金镶玉虫草簪,耳边坠着金耳环,身着红缎对襟衫,外披黑缎织金暗纹比甲,胸前挂金累丝灯笼坠领,描细眉,抿红唇,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成熟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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