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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缝漏进来,皇廉兮离开椅座。“你好了?”他微微一笑,迳自先往门口走。
“嗯。”扬天莲在他背后应了声。
他是看见了——看见了她穿著他送给她的及踝裙装,可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那种让人觉得没什么的微微一笑,他已不像第一次见她穿这衣服那样,把欣忭表现出来。
“廉兮……”她突然叫他。
皇廉兮停在门前,转头看她。
扬天莲顿了顿,欲言又止。
皇廉兮斜挑唇角,拍击手掌。“圣徒,该走了。”
圣徒双耳像雷达侦测器一样动了动,抬头张嘴吐舌,伸展后肢,摆动尾巴,跟上前。
皇廉兮打开门,看著扬天莲。“走吧。”
扬天莲垂眸,走了过去,穿越他为她开启的门。
皇廉兮跨出门外,没把门关上,和圣徒并行在她后方。
扬天莲回首看著他,在等他走到自己身旁。她想问他,为什么不关门,但是等他朝她接近时,她又没问,把问题往心里藏——她已经是皇莲邦的妻子,终究得回到这儿,等待自己的丈夫。
“莲邦当年从望月身边带走圣徒,因为望月抢走了多婕。”皇廉兮开口,眼神顺著长廊过道墙上的图,一幅一幅扫掠,声调轻松地说著。“今天,莲邦抢走了你,轮到泰清把圣徒从莲邦身边带走——”他停下语气,转头盯著她,表情多了几分深沉感,嗓音也慎重地发出:“这事我也有份。”
扬天莲停了下来,愣在廊厅那面雕花精巧的墙镜前,镜中照映出女性柔美、茫然的侧脸。
皇廉兮的嗓音持续著。“泰清说要剥掉圣徒的皮,制成离婚协议书,等你和莲邦签名——我觉得这个提议很好。”
扬天莲猛然回神,偏首望见镜里的他。“廉兮,你们不是这种人……”她的视线从镜子移开,找寻圣徒的身影。
圣徒就走在皇廉兮腿边,他停下,它也跟著停下。
“圣徒很信任你们,它不只是莲邦的宠物!”扬天莲急切地说著。
“你不是说,我们不是‘这种人’吗,你是在担心圣徒——”还是莲邦呢?皇廉兮撇嘴,摊摊手,没把话说尽,带著圣徒往楼梯间走。
“莲邦养了圣徒好些年——”
“天莲,你知道吗——”皇廉兮打断她柔腻的嗓音,心里了然,她是在担心皇莲邦。
他神情沉了沉,边走边说:“这幢滨海别墅是祭家长辈特地建给皇家使用的,正门庭院的阶梯花园有百层花坛,你那天和莲邦走上来,应该像走红地毯一样,真可惜,我没看见——”
扬天莲和皇莲邦举行婚礼时,他正沉潜在无声的海底世界,被鲨鱼围绕,那天他才了解——鲨鱼一点也不危险。
“听说你出海去了,去了很远……”扬天莲皱凝秀眉。“是工作吗?”
皇廉兮瞅她一眼,没回答。如果离这座岛的海域不远,他一定会听到婚礼乐音萦天缭绕——
他潜了快二十年的水,常常遇见海滨婚礼,偶尔还会捡到漂流在海面的新娘捧花。他不想看扬天莲吟誓约,不愿当见证人,不希望捡她抛出的捧花,情愿潜入更远更深的海底,即便氧气用完也不浮出水面……如果他可以的话,他今天就不会来见她。他非但想见她,而且是在码头管理中心得知皇莲邦离岛后,马上赶来,他像个心里有鬼的毛头小子——
皇廉兮摇摇头,理理思绪,走下楼梯。
楼梯弯角延伸的楼中楼小厅,墙上挂了几幅印象派大师的真迹,画的是皇家某代长辈。窗边的白色平台钢琴和桃花心木写字柜,是从皇家运来的骨董,全有百年以上历史,含蓄内敛中见尊贵。
“这屋子全照莲邦的品味装潢,家具是传承的骨董,每一件都刻有皇氏家徽……”皇廉兮再次开口,说的全与这幢房子有关,像在简介皇家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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