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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华伸手虚虚捏着他的下巴,沈槐安顺从的抬起头,他垂着眼睫,眼珠四下不安的转动着,偶尔偷偷抬眼一瞬,观察鹤华的表情。
见她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沈槐安不安地咽了咽唾沫,攥紧了她的衣摆,说道:“很、很丑对吧?”
鹤华蓦地笑开,乐道:“像猪头!”
沈槐安顿时松了口气,白她一眼,心疼地捂住自己的脸,抱怨道:“还说去看焰火,这下好了。”
鹤华深呼吸平复了笑,安慰道:“没事儿,一样能看,你要是真介意,到时候你戴个面巾斗笠什么的就成了。”
“你不介意啊?”到时候自己顶着个肿脸跟着她,多丢人。
“不介意啊。”鹤华状似无辜地摇摇头,还是没憋住地大笑道:“又不是我成了猪头哈哈哈。”
………
轩窗将碧蓝的天空框住,茂盛的树枝被封存在一格格窗棂里,金灿灿的太阳印在青石砖上,蝉鸣不止,带着点引人困顿的舒适安逸。
沈槐安除了那天让她看个正着以外,死活不肯再让她看一眼,说等养好了再出门,她若是非要进屋,他就缩回被子里团着,说什么都不肯露头。
逼急了就抽抽搭搭地哭。
明明都看过了……鹤华有些不太明白这种迟来的羞恼。
陈蕊摇着团扇,提着裙摆大步走来,不住地抱怨道:“这天儿真是越来越闷了,跟个大蒸笼是没两样了。”
“嗯。”鹤华悠悠抬手掩嘴打了个哈欠,接过话茬说道:“冰窖里不是还有不少冰,陈姨你不如抱一块出来用着。”
陈蕊猛地一顿,似有些心动,思量片刻还是摇摇头,说道:“那不成、不成,还紧着楼里那边用呢。”
鹤华无奈失笑道:“财迷。”
陈蕊抬手用团扇轻敲一下鹤华的脑袋,“打趣起你陈姨我来了?”
她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欲言又止地看着鹤华。
鹤华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
陈蕊嘴唇微动,猛地用力扇了两下扇子,直言道:“最近楼里有些风言风语,说……”她咬了下唇,接着道:“说沈大人是个宦官,真的假的?”
最近几日,她听见好几次底下的伙计议论沈槐安,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让她也不免起了疑心。
宦官啊……
鹤华笑着点点头,说道:“他是。”
陈蕊眉头一紧,面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三娘,你知不知道……宦官是什么意思啊?他们和普通男子不一样的。”
“我知道啊。”鹤华轻飘飘地扫她一眼,将目光放在了窗棂上,随风摇曳的树枝一下、一下的颤抖着,半晌悠悠飘下几片树叶。
“那你……”陈蕊本想问“那你图什么”,转念一想,鹤华好像从来不是有所图的人,她行事更多的是随心,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
话到嘴边,却成了:“那你……要同他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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