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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夷在萧立靖病情最重那晚来犯,萧立靖强行起身于屋中坐镇,薛之疑领兵城外而战,兵退了,而萧立靖也在兵退之后,再也没能醒过来。
程初容说到此处时,已经发不出声音,心中抽搐着,让她不自觉地跌坐在地,身体紧紧窝成一团。
她学了一身医术,却没能救得了她最爱的人。
萧玥紧紧抓着长枪,指关节泛着白,英气的面容上此时阴郁如黑云,带着暴怒之色,似乎随时会发作。
国公夫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靠在萧国公身上无力起身。
“威武将军死时,是几时?”宁镜此时已是这屋中唯一冷静的人。
程初容抬头,看向宁镜清俊的面容,声音已经低哑到发不出来了。
“正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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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十,萧玥便是在那一日被余庆所咬,染上疫病。
当时萧立靖死讯还未传来,他们不敢确定,便只能想办法将他们困在武威,让他们无暇顾及其它,直到萧立靖死,消息传回永安,此局才算定下。
“程姑娘先起来吧。”宁镜走上前,将一直坐在地上的程初容扶起来。
程初容已经有些脱力,她面上的伤被泪水冲刷,有些地方的血痂已经又裂开,又有血渗出。
这时萧玥也走了过来,扶住了她:“此事个中复杂,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先在府中住下,治好脸上的伤要紧。”
姜老很快便过来了,看到程初容脸上的伤,眉头皱得死紧:“怎么伤成这样,这肯定是要留疤的呀。”
程初容却并未在意,她自己本就是大夫,自己的伤势自己自然是清楚的。
雍王纵火焚城时,许多还未感染时疫的人都还没来得急逃出便被他关在了城中,萧立靖已死,他的尸身却一直停在城中未出城,她救不了他,只能在烈火中抢回了这一杆银枪,替他送回永安。
那一夜是所有花锦城人的噩梦,亲眼看着亲人,挚友被关入城中,火光冲天而起,凄厉的尖叫声传遍所有人有耳朵,哪怕逃出城的人也无法逃开那些声音,至今还在她的耳边回响。
烈火焚尽,尸骨无存。
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如今已被焚烧得干干净净,再也回不去了。
国公夫人带着程初容离开了,此时屋中只剩三人,萧玥拿着鸣龙,此时神情已经平复许多:“时疫发作迅速,若是再染上鼠疫,病弱者不过两三日便会死,从最近的疫病爆发之地到花锦城快马也需一月,流民病弱,徒步怎么可能那么快到达花锦城?还能坚持那么久?而蛮夷又是如何算得这么清楚,在二哥病重最危险的时刻突然来犯?”
这是宣离早就算好的,包括程初容在内,他早就查清楚了。
这步棋,显然不是一两日的功夫,早在天未寒,雪未下之时,他便已经将种子埋下,只待合适的时机。
宁镜说道:“花锦城这把火,也算是雍王替桓王烧光了所有的证据,但是……”
疫病无法查,蛮夷来犯之事呢?
蛮夷此举,无非是想将震慑他们十年之久的萧立靖杀死,可他们没想过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若宣离真有与蛮夷里应外合,那这是叛国!
说到此处,萧国公却是眉中一肃:“他敢与蛮夷勾结,那此事便危险了。”
此时,屋中三人都想到了另一层。
宣离为了杀萧立靖敢与蛮夷勾结,那鞑靼呢?
萧立靖之死动静太大,若非雍王那一把火,南疆怕是不会如此快地能了结,必有一场大战,而一旦战火燃起,漠北的鞑靼肯定不会如此安分,今年的雪这么大,对于漠北来说,只会更大,以放牧为生的鞑靼受了白灾,为了生存,他们也会出兵骚扰大渊的边境,抢掠粮草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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