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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丛懵懵懂懂地看向他。
“你在医院睡觉的时候她跟我聊过一会。”姜清昼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提你们家,也没说钢琴,都在说你。”
于丛怔了怔:“说了什么?”
“说人好好的,人还在就行。”姜清昼一字一句复述。
他说完,缓缓地松开点刹车,而后又看了看于丛。
于丛失语般坐着,抠着胸前的安全带。
“听见没有?”姜清昼企图把他叫醒,“让你好好的。”
他鼻尖微微有点红,却没有要哭的迹象,在镜子里跟姜清昼对视了一秒,笑了一下。
姜清昼最近日夜颠倒得愈发严重。
他习惯在一楼电话会议,结束了才会轻手轻脚地上楼,这么持续了几天,发现一楼起居室和二楼连通的部分太多,隔音效果微弱,又把场地挪到了室外。
路易斯有点复杂地看着黝黑夜色里的人,忍不住问:“姜,你在上海流浪了吗。”
王洁在旁边发出爆笑:“是的是的!为爱流浪。”
姜清昼懒得多说,直接摁了挂断。
他周身带着冰凉的气息,没什么动静地上楼,发现床头边的落地灯还亮着,正对着上楼的方向,能看清对面“门都没有”几个字。
于丛侧身睡着,只露出个额头,头发乱糟糟的。
姜清昼刚躺下,于丛就醒了,迷迷糊糊地靠过来,手缠着他的腰,贴得很紧。
“姜清昼,姜清昼。”于丛轻声叫他,像梦呓。
姜清昼抬手把灯关了:“被我吵醒了?”
于丛呜了几声,眼睛还闭着,忽然说:“我爸当时什么话都没给我们留。”
姜清昼顿了顿,伸手把人抱住。
于丛眼皮沉得睁不开,慢慢地说:“他出事那天手机被没收了,开庭前我们也不能和他见面,再后来又拒绝和我们会面,我不知道监狱里到底怎么样,总之他没忍下去就自杀了。”
“不想了。”姜清昼摸摸他的头。
“是那种橡胶牙刷,他磨了两个月。”于丛声音很低,“我们让律师帮忙带过好多话,他一句都没回,到最后我妈都没跟他说上话,再见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姜清昼心脏酸胀得抽了一下。
“见一面都不行。”于丛喃喃,“好过分啊。”
姜清昼不知道说什么,掖掖被角。
“后来我就想,肯定不要像他这样。”于丛往他怀里钻了钻,“不过你已经出国了,出国好久了。”
姜清昼有点不忍心,温柔地打断他:“回来了。”
于丛被裹得很紧,很舒服地动了动,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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