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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轻响,映着树影的窗扇被人推开。一个着僧衣、踩布履的男子,翻过了窗扇,落入了房内。
他一眼就看到床上那女子纤袅身形,不由轻笑一声。丫鬟在外间睡得熟,他悄然靠近的脚步不曾惊动已经睡熟的婢女。
僧衣男子撩起素帐,坐上了床榻,继而便用单手扣住女子的肩臂,另一手去撩她身上被褥。
这样的动静惊醒了床上女子,她顷刻间发出惊呼来。
“纨扇!如意!来人呐!”
陆皇后从梦中惊醒,却见到一个僧衣男子坐在自己枕边,又惊又恐,登时奋力反抗起来。
她这一声出口,却令那僧衣男子微惊:“怎么是……”
陆皇后一介弱质女流,又是自幼在闺中娇养大的,虽学过骑马射箭,可力道到底比不得男子,竟被按得死死的。她欲再呼救,却被那男子闷住了嘴。
纵使陆皇后千算万岁,也未料想到这由萧家供养的大光明寺里,竟会出这等胆大包天之徒。
她奋力挣扎间,手指拽下男子头顶僧帽,却见他一头乌丝顷刻间落了下来,披了一身。月色盈盈,照亮他面颊一角,露出眼角一颗泪痣来。
竟是个假和尚!
谁在外间的婢女纨扇、如意等人惊醒,伴着杂乱的脚步声,灯火倏然亮起。
“娘娘!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男子见状,只得松开了陆皇后,又从那窗里翻了出去,顷刻间便逃得没了影儿。待纨扇推门而入时,只见窗扇大开,榻上的陆皇后衣衫凌乱,满面惨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恐惧模样。
“娘娘,这是……”纨扇大吃一惊,连忙替她的主子披上外衫,又去查看那道窗扇。陆皇后大口喘着气,胸脯起伏不定。半晌,她狠狠将一个玉枕丢了下去,尖声叫了起来,“真是好大的胆子!”
陆皇后所遇之事,顷刻间便惊动了整片客苑,连房太后也自懵懵睡梦里惊醒了。上僧听闻寺里的贵人出了事,忙不迭匆匆赶来,生怕贵人出了一二差错,连累整个寺都落不得好下场。
“堂堂大光明寺,竟然出了如此肖小!”皇后身边的女官桂姑姑差点儿咬碎一口牙,恨恨瞪着赶来的上僧,“竟敢行刺皇后娘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上僧额头冷汗涔涔,连连跪地磕头求饶:“皇后娘娘恕罪,是贫僧管事有失。只是我大光明寺向来只收虔心向佛之人……”
“竟敢狡辩?!莫非我们娘娘还会拿此事同你玩笑?!”桂姑姑大着嗓子,大声地嚷道,“还不快去抓人?!”
“已去了!”上僧跪在地上,久久不敢起。
屋外如此热闹,姜灵洲自然也无法安然入睡。她披着衣衫起身,见屋外灯火通明,一团人聚在一块儿,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便亲自踏出了院门。
“这大半夜的,什么事儿如此热闹?”她打了个小呵欠,问。
“……竟然惊动了摄政王妃,实在愧怍。”陆皇后面色一缓,又恨恨道,“这大光明寺里藏着贼人,夜半三更竟敢行刺于本宫。”
姜灵洲微惊。
这大光明寺可是皇家礼佛之地,佛徒的甄选向来最是严格。且寺内武僧众多,极是安全。若有人大着胆子进了大光明寺,行刺皇后娘娘,岂不是自寻死路?
且……
行刺皇后做甚?
她一介女流,娘家远在胶州郡,既无宠,也无势。虽是皇后,有着小小掌理六宫之权,却始终斗不过梁贵妃,全依仗着摄政王府与太后娘娘的鼻息过活。
说话间,武僧们便推推搡搡着一个僧人来了。那僧人生的其貌不扬,走得踉踉跄跄的。上僧一见,连忙道:“娘娘,人已经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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