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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陆皇后带着身后的女官婢子,浩浩荡荡离开。
谢如莺抽泣了一声,神色呆呆地跌坐在地,一双手在地上胡乱抓着,险些折断了指甲。眼见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姑姑包了一团简单的衣物首饰,便要架着她朝外走,谢如莺终是没忍住,呜咽着哭出声来,豆大的泪珠子直往下滚。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看着毫不可怜。
只可惜那几个姑姑都是皇后宫里人,对她毫无怜悯,还冷笑连连:“陛下不在,装什么可怜呐!哭哭啼啼的。”
谢如莺带了两个婢女,迁入了冷清的宫舍。说是“迁”,也只不过是被人胡乱地扔了进去,浑身物件只留了一包衣物和首饰。
这宫室破破落落,门窗有些漏风,四下里的梁柱都掉了漆,磨了边角的八宝柜上结着蛛网,看着好不寒酸。因着是西宫里最角落的宫室,四下里安静无比,听不到一点声音,死寂得可怕。
两个婢女扶起谢如莺来,抹着眼泪劝道:“不如去求求梁妃娘娘吧!”
“算了罢。”谢如莺怔怔道,“梁妃若会救我,当初便不会让我做那事。”
谢如莺本是个小官之女,因有美貌,才被召入宫内。她知道这宫内有梁妃这等人在,因而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在陛下没有薄待她,宠爱甚厚。虽位在梁妃之下,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妃嫔。
那日梁妃召她去宫中,让她在大光明寺分送香片。梁妃拨弄着艳红指甲,心不在焉道:“只不过是送个东西,你什么也没做,有什么好怕的?”
梁妃向来跋扈,若是得罪了梁妃,在这宫里必然不好过。谢如莺权衡之下,便应了梁妃。料想只是送送东西,应当不会出事。谁知,皇后娘娘遇了歹人,现下又得了权势,竟将她发落到了这冷宫里来。
且……
若是陆皇后与摄政王妃真换了香片,那原本被设计之人,就是摄政王妃。
梁妃真是好大的胆子!
作者有话要说:谢贵嫔:我有一句p不知当说不当说。
罚梁妃
天气渐暖,太延城次第染上了春|色。方发轫抽芽的新绿里,时而藏着或细碎或繁大的花骨朵儿,有的挤挤挨挨躲在屋檐下,有的摇摇曳曳藏在石缝间,还有的则娇娇俏俏别在女子的髻上。褪了冬雪的太延,整个儿活泼鲜亮起来,犹如刷了一层厚重油墨。
姜灵洲收到了华亭的回信,姜晏然说华亭一切安好,只是近来朱太后偶有咳嗽,需要静养一阵。末了,又提及刘琮,言语朦朦胧胧、模棱两可的,让姜灵洲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日生变,望小妹勿要伤心。”
听姜晏然这话,似乎是笃定了刘琮会出些什么事儿。
可刘琮向来无心权势,只爱舞文弄墨。姜灵洲出嫁前,他便缩居一隅,成日里研究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这样的人,又能折腾出什么事儿呢?
她正端着信纸看,冷不防手中的信纸便被萧骏驰抽了去。
他倚着窗,一目十行地扫过那信纸,道:“王妃,这‘安庆王’是谁,为何姜太子要特地与你提上一提?”
姜灵洲心里暗叫一声“麻烦”。
她与刘琮是幼时友人,后来已经生疏了。若是硬要说,顶多是见过几面。可这又要如何与萧骏驰解释?——你老婆的青梅竹马?
“安庆王?是个王爷啊。”萧骏驰不等她回答,已是自个儿钻研出了答案,“又是你的哪个叔叔吧?你们齐国人娶这么多老婆,生的王爷皇子也多,我是记不住的。”
姜灵洲一听他这么说,就有些不服气:“王爷,您嫌弃我父皇和皇祖父娶的多,可你们萧家人不也是如此?你侄儿宫里那十来个妃嫔,王爷都不记得了?毫州王独宠侧妃,王爷也不记得了?”
萧骏驰吃瘪了,默然好一阵,说:“我说不过王妃。罢了罢了,我认输便是。”他和姜灵洲闹了一阵子,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了,“险些忘了我要同王妃说些什么了。再过一段时日,便是春猎了。到时候这宫里宫外的人,都要一齐去北山行宫的。王妃有猎装没有?”
姜灵洲摇头:“别说猎装了,我连弓都不曾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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