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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罪,说出自己怀疑的凶手,高拱。
高拱作为三辅臣之首,在隆庆皇帝大行之后,说出了十岁孩子怎么治天下的话来,那就触碰到了李太后的逆鳞,而后高拱更是上奏要夺了司礼监的权。
第二天,高拱就被李太后一道懿旨给罢黜。
高拱因此对皇帝、对太后怀恨在心,而后阴结路人,挟私报复,便合情合理了。
冯保这几个巴掌,再加上这番话语,句句都说自己该死,却句句都在求情。
“行了行了,别打了。”李太后终究是挥了挥手,示意冯保停下,但是李太后并没有让冯保起身。
宫内发生了刺王杀驾的大事,李太后就是再信任这冯保,此时也不免会怀疑他,这件事到底和面前这个看似忠心不二的大珰,有没有关系?
李太后手指无意识的在扶手上敲动着,显然是在思考冯保的那番话。
朱翊钧看着冯保那张肿成了猪头的脸,微眯着眼,不轻不重的补了一句:“冯大伴辛苦,先帝大行,宫内诸事,皆仰赖大伴张罗。”
“提督宫禁要仰赖大伴、司礼监掌印要仰赖大伴、东厂诸番要仰赖大伴、朕读书写字要仰赖大伴,就连这宫内巡安也要仰赖大伴,大伴事务繁忙,一时失察,情有可原。”
朱翊钧嘴上说着不计较,可是这话里话外,全都是计较。
既然太后给了冯保如此的权势,行走宫中百无禁忌,但是冯保把差事办成这样,一句一时失察,就情有可原了?
冯保扯自己几个嘴巴子,就想把这事儿翻过去?
想都不要想。
冯保跪在地上埋着头,咬着牙,今天这小皇帝,怎么这么难缠!
今天这小皇帝撞了一下,这是开了窍,还是通了任督二脉?这话看似都是好听话,说是情有可原,可哪有宽宥之意?
话一句比一句诛心,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稍微回答不对,就得栽个大跟头,弄不好命都得丢在这儿。
“陛下啊!臣冤枉啊!陛下这般说,臣只能以死谢罪了!”冯保猛地磕头请罪。
皇帝一席话语,直接把罪名从失察,提到了僭越神器的大罪上,陛下看似说的是他劳苦功高,但说的是他的权柄如此之大。
这宫里,到底谁才是主人呢?
“砰砰砰!”冯保不停的磕着头,额头沁出了血来。
李太后微微一愣,看着冯保,面色微变。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李太后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冯保,在这皇宫里,权柄实在是太大了些。
若是这冯保,意欲加害她和小皇帝,岂不是轻而易举?鸡蛋都放在一个筐里,是不是太危险了?
“砰!”
冯保见小皇帝仍不开口宽宥,用力的磕在了地上,这一下,磕的极重,冯保的身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两手一摊,直挺挺的躺倒在地。
李太后这才看向了旁边未曾离去的太医,冷冷的说道:“陈太医,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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