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旎春带着底下的宫女们领了早膳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陛下的銮驾停在灵犀宫门口。
杨贵仪久居无宠,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陛下这是来看小主的,顿时难掩欣喜。她连忙上前一步屈膝行礼,伶俐道:“奴婢给陛下请安,小主正在屋子里呢。”
“都起来吧。”
十余人的銮驾稳稳当当落地,沈璋寒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在身侧宫人的唱礼下由旎春迎着进了绛雪阁。
春日的绛雪阁实在是布置的很别致。
除了宫中原有的陈设,细微之处做了不少改动,瞧着不似别的宫殿相差无几,只一味的追求富丽堂皇,反多了不少自然灵动,足可见主人用了心思。
沈璋寒垂眸扫视了一周。
她倒很雅。
院内一众宫人皆在唱礼声响起的时候便齐整地跪在了地上,却不见姜贵人亲自出来迎接,沈璋寒猜出她许是不舒服,独自掀帘走了进去。
旎春本还要跟着进去侍奉,段殷凝却摇摇头,示意她先带人将饭菜放好。
这会儿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剩姜雪漪和沈璋寒两个人。
外头通传的声音不算小,但姜雪漪睡得很沉,所以并未听到。
当时还在屋子里的时候,段殷凝犹豫了片刻,并未让扶霜将小主叫醒,而是带着扶霜一同出去迎接陛下,留小主继续睡着。
她猜,有时候想让一个男人记住一个女人,怜惜也很重要。
沈璋寒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
姜雪漪累得靠在床沿沉沉睡着,床榻边的小案几上放着喝了半碗的梨汤。阳光从楹窗照进来,落在她姣好的侧颜上,说不出的温柔静谧。
许是这一幕太沉静美好,不染尘埃,许是因为那碗喝了一半的梨汤提醒着他,她是因为自己才会如此。
沈璋寒来时那点不虞不知在何时消散了,只剩下不疾不徐的靠近。
他伸出一只手,用指背在她脸颊上摩挲了两下。
察觉到动静,姜雪漪终于缓缓掀开眼睫苏醒。待看清眼前之人时,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挣扎着要起身向陛下行礼问安。
沈璋寒顺势摁住她的身子,温声:“不必起来了,朕就是来看看你。”
姜雪漪无病无痛的,陛下想必是对那件事心怀了那么一丁点儿怜惜才来的。她心知肚明,却也不在意,只弯弯眉眼,柔声说:“陛下是才下朝吧?许是饿了,来陪妾身一同用膳的,是不是?”
沈璋寒嗯一声坐在她床侧,黑眸稍敛,看向锦被之下:“还疼不疼?”
姜雪漪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不好意思地偏头,咬唇羞涩:“陛下……”
他愉悦地轻笑了声,问:“医女可来过了?“
姜雪漪点点头,鼻音轻轻软软的,像羽毛搔在心头:“多谢陛下关心,已经来上过药了。”
回宫知道请医女上药,总算不是太呆板。沈璋寒拍手示意,旎春即刻带着两个宫女从屋外头提着食盒进来,准备在偏阁布菜。
陛下在此,凡事都要讲章程,自然是不能像伺候小主一样那么随意,能在床头用膳,这在宫里是不合规矩的。
所以旎春几乎没有多想,理所应当的便带着宫女去到了偏阁。
谁知陛下瞧她一眼,吩咐着:“搬过来,你家小主身子不便。”
旎春愣了一下,立刻有眼力见儿的指挥着宫人将小桌搬过去,把几样小巧的早点挨着摆在上头,然后自觉退出了屋门。
沈璋寒觑了旎春一眼,舀起一勺八宝甜粥:“你身边的丫头倒很会察言观色。”
姜雪漪笑盈盈地凑上去将勺子里的热气吹散,然后张开口:“啊——”
他没想到姜雪漪还有这样一面,反收回手笑了声:“你怎么知道朕是喂你的。身为后宫嫔御不侍奉朕就罢了,还这样理直气壮?”
她放软了声音,眉眼弯弯的惹人心动:“陛下晨起说——妾身不会撒娇。”
“那您都来看妾身啦,又放在床头用膳,还能不是喂妾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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